到自己嘴邊。
虛虛地含在嘴裡,靜默片刻後又笑吟吟地湊到夏糖耳邊,“外面下雨好冷呢,快進去吧。”
微張的唇碰了碰夏糖瓷白的耳垂,“今天真冷,我想穿糖糖上次拿的那件風衣,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糖糖知道在哪裡嗎?”。
不等夏糖開口,她便低下聲音,尖瘦的下巴抵住夏糖的肩膀,硌得一陣肉疼,“哦,我忘了,是穿在別人身上了”。
“不過沒關係”
“糖糖會給我取暖的,對嗎?”
夏糖的精神萎靡不振,上午草草吃了幾口乾麵包後就回房補覺。
華哥帶著一幫人出去了,六六破天荒地沒留下來,跟隨大部隊外出蒐集物資。
等夏糖再次醒來,窗外的天色已近黃昏。
她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覺肚子空得厲害,明明中午吃的不算少。
夏糖爬起來洗了把臉,神智恢復些許,她開門下了樓。
走到樓梯口,便見空蕩蕩的客廳沙發裡躺著個身形瘦弱的少年,一條手臂垂到地上,衣服不太合身,袖口大得還能再塞進一個成年人的手腕。
是那個叫嚴地的少年,華哥隊伍裡最羸弱的一名成員,走兩步似乎都會喘白了臉。
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胳膊和腿比女孩還細。
夏糖一走下來,他便睜開了眼,往她的方向看來,看清是她後,隨即又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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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還沒回來。
屋裡只剩下夏糖和這個奇怪的少年。
夏糖沒和他說過一句話,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去打擾人家休息。
她放輕腳步準備走到門口看看外面的天。
沒走幾步,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微啞的聲音,帶著少年獨有的沙啞,“我看見了”。
夏糖驀然一怔,頓住腳步,疑惑地回過頭,“什麼?”。
嚴地似乎是嫌頭頂的光線刺眼,把胳膊搭在眼皮上,“我看見了,昨天晚上”。
他說話慢吞吞的,彷彿說一句話就要休息片刻,胸口堵著沉悶的氣息,“你那個朋友,在藥瓶裡放了東西”。
“是被水稀釋過的血,顏色有點淡”
他的鼻子有點塞,“不知道是誰的血”。
說完這句話,嚴地就重新閉上眼,翻了個身,背朝著夏糖,薄薄的衣料下凸起的脊骨分明,“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沒有個人技能的玩家”。
他悶悶地咳了幾聲,像是喘不過氣來,佝僂著薄瘦的背脊,聲音低不可聞,埋進咽喉,輕到只能自己聽見,“我好像見過你”。
不過他已經忘了,那是什麼地方。
那時的她比現在還要青澀稚嫩,卻像腐朽的枯木,澀口的煙,慘白的藥片。
稚氣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一頭似乎很久沒有修剪過的長髮亂糟糟地沾滿了泥土和草屑。
纖瘦泛白的手指死抓著一角微微濡溼的布料,隱有撕裂的痕跡,指骨染著深紅的血跡。
被她抓住的人像是陷入了昏迷,烏黑柔軟的額髮微遮住清雋漂亮的眉眼。
他了無聲息地躺在冰冷的瓷磚上,彷彿一捧冬日裡融化的白雪,後腦勺溢位殷紅的汩汩鮮血,被血液濡溼的黑髮顯出詭豔的深紅。
幾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摁住女孩的身體,一把透明淡藍的針劑藥水打入她的脖頸,脖間佈滿凸起的青筋。
她伸著手在虛空裡抓了幾下,眼皮漸漸闔上,一滴透明的淚從眼角滑落。
生著漂亮唇珠的嘴巴顫抖不停,“救救救他”。
請救救他。
求你們,救救他。
:()消失的伊甸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