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朝陽越上地平線,在烏沉密佈的雲層遮擋下只露出薄薄一角。
窗外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斑駁樹影落下灰色陰霾,細長的枝頭被風吹得顫作一團。
床上的少女闔著薄軟的眼皮,一整個嬌小的身體裹在毛毯裡,雪白的臉頰壓在被褥上,挺翹的鼻尖和溼潤的嘴唇柔軟暈紅,即使在睡夢裡,眉間揉成一簇零碎的花,蒼白而凋零。
半晌,安靜伏落在下眼瞼處的濃密睫毛抖了抖,眼皮微微一顫。
夏糖從夢中驚醒,急促地喘息著,粉潤的面頰溢位一抹白,睜大的瞳仁染著水光,溼漉漉的,目光失焦地盯著被風輕輕吹起的透光窗簾。
外面的太陽並不大,照進來的光線都陰沉沉的,彷彿雨天發了黴的青色霧霾。
她出神地望了會兒窗戶,然後輕輕抹了把臉,撐著床面坐起來,腦袋不暈,身上也不燒,除了骨頭有點痠軟疲憊,沒有其他症狀。
睡了一覺,夏糖覺得肚子很餓。
她揉揉肚子,眼神還有點渙散,現在臥室裡只有她一個人,身側的床單是冰涼的。
六六應該是早就起床了。
夏糖簡單地洗漱一番,用清水沾溼手指,攏了攏蓬鬆的頭髮,套上一件薄外套便出門下樓。
奇怪的是,今天沒有一個人在吃早飯。
甚至連鍋雜粥都沒煮。
眾人圍坐在客廳茶几前,幾位年輕的高中生找不著地就隨便蹲著,或是靠在沙發背上,每個人的姿勢不同,但他們都或深或淺地皺著眉頭,神色凝重,還有幾人的眼瞼下暈著一圈青黑,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
華哥叉開兩腿,手肘搭在大腿上,兩根手指夾著根吸了大半的香菸,時不時抖落菸灰,飄飄揚揚地灑到地面上。
他的腳邊已是滿地菸灰和被踩滅的菸頭。
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氣氛。
夏糖停在樓梯口,目光掃了一圈,瞧見六六坐在角落裡,視線望著窗戶的方向,像在看風景,但又像在出神。
她又仔細地回望四周,s不在這裡。
或許是還沒下樓。
夏糖有點想念那隻黃白小貓了,摸起來很軟。
“小糖妹子終於下來了”
華哥開口叫她,挑起一邊粗重的眉毛,“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這是華哥第一次那麼正式地和她對話。
夏糖沒摸清他的意思,點點頭,“還好”。
“那就好”
華哥吸了一口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受傷了嗎?”。
夏糖一怔,隨後說:“沒有”。
“那奇怪了,昨天小六妹子拿著紗布和藥酒回房裡是給誰用的?總不會是扮演護士病人的角色吧,雖然年紀上來看的確是兩個孩子”
華哥眯了眯眼,語氣徒然一轉,看向沙發前一個低著頭的女生,“還是說,小芳看錯了人?”。
是疑問句,但誰都聽出來裡面包含的沉意。
小芳連連搖頭,白著一張臉,“華哥,我沒騙人,昨晚我就是看見小六拿紗布和藥酒從雜物室裡出來的”。
本來只是隨意一瞥,沒放在心上,誰想到當晚系統就通知有喪屍王誕生,她一番聯想下覺得不可思議又合乎情理,萬一夏糖就是那個正在潛伏期的變異體。
以前的最終boss都是npc,但那是單人模式,如今是第一次參加多人副本,所以不排除有玩家變異的可能性。
雖然聽起來簡直太瘋狂了。
“既然沒看錯”
華哥掐滅菸頭,“那你們用紗布和藥酒做什麼了?”。
“或者說,是給誰用的?”
“那個住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