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雍王府書房內。
胤禛一襲深灰色長袍,身姿挺拔地坐在書案前,手中捧著一本古籍,神情專注而沉靜,彷彿外界的紛擾皆與他無關。
突然,一名侍從匆匆步入書房,神色恭敬地行禮道:“王爺,今日那位小姐乃是烏拉那拉氏的嫡女,烏拉那拉柔則,已與嶽小將軍定下了婚約。”
胤禛翻書的動作猛地一頓,目光在書頁上停留了一瞬,面容上卻未顯露出絲毫波瀾,只是淡淡地說道:“知道了,下去吧。”
“奴才告退。”侍從輕聲應道,而後悄然退下。
而在烏拉那拉府,柔則出巡歸來後,便匆匆趕往宜修的院子。
“姐姐來了。”宜修見柔則前來,連忙迎上前去,同時轉頭吩咐一旁的剪秋,“剪秋,快去沏壺好茶來。”
姐妹二人攜手步入屋內,在雕花梨木椅上緩緩坐下。
柔則微微蹙起秀眉,輕聲說道:“妹妹,今日我與嶽小將軍出遊,竟遇見了一個頗為奇怪的人。”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試探之意。
宜修面露關切之色,輕聲問道:“奇怪的人?姐姐與我細細說來。”
柔則理了理思緒,緩緩說道:“那人自稱黃四,瞧著倒是有幾分氣宇不凡。他徑直走到我面前與我搭話,還提及我肩頭的披肩,這披肩乃是妹妹所送,可是妹妹相識之人。”
宜修微微一怔,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當日的情景,隨即開口道:“姐姐,想必他是認錯人了。”接著,她將當日之事詳細地說與柔則聽。
“原來如此,沒想到妹妹回來時竟還遇到了這般事情,都怪我提前回府,讓妹妹陷入這般境地。”柔則眼中滿是愧疚,輕輕咬了咬下唇。
宜修輕輕握住柔則的手,溫柔地安撫道:“姐姐這是說的哪裡話,若不是姐姐,我又怎能欣賞到那般難得一見的美景。”
柔則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愧意,輕聲說道:“還好妹妹你沒出事,否則我定是難辭其咎。”
宜修微笑著說道:“姐姐莫要再自責了,此事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與烏拉那拉府的寧靜平和截然不同,此時的朝野上下卻是一片動盪不安。
太子再度被廢的訊息宛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朝堂內外掀起了驚濤駭浪。
直郡王胤禔眼見太子倒臺,竟利令智昏地向康熙提議誅殺胤礽,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康熙,當即下令將他囚禁起來。
如此一來,兩位皇位的有力競爭者皆被圈禁,局勢瞬間變得撲朔迷離。
誰也未曾料到,局勢竟會突然發生逆轉。
皇上開始重用雍郡王和廉郡王,這一轉變如同吹響了集結的號角,使得大臣們紛紛開始盤算著該依附於哪一方陣營。
大多數大臣見廉郡王胤禩平日裡待人親和、禮賢下士,且在朝中廣結人緣,勢力不容小覷,便認為他更有可能繼承大統,於是廉郡王府前車水馬龍、門庭若市,不少人懷揣著攀附權貴的心思前去巴結討好,都盼著來日的從龍之功。
反觀雍郡王胤禛,整日獨來獨往,行事剛正不阿、鐵面無私。
一時間,支援雍郡王的大臣寥寥無幾,顯得頗為勢單力薄。
然而,胤禛心中卻如明鏡一般。
他深知皇阿瑪年事已高,如今對皇權極為敏感,任何皇子與朝中大臣走得過於親近,在皇阿瑪眼中都會被視作結黨營私的行徑。
因此,眼下這看似不利的局面,實則正合他的心意。
晨曦初露,柔和的陽光輕輕灑落在烏拉那拉府。
費揚古福晉早早起身,在丫鬟們的服侍下,精心梳妝打扮。她身著一襲深紫色的旗裝,其上繡著精緻繁複的金色花紋,外罩一件石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