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淺才沒過大腿而已,城牆外面的輔助防禦設施羊馬牆等。更是形同虛設。
原因倒也簡單,安祿山身為范陽節度使,不僅管軍,而且還管著河北一道的財政,再加上河北道採訪使,人事權也管了一大半。
整個河北道基本上安祿山就各土皇帝,他這麼多年來圖謀造反,一方面,所有的賦稅幾乎就全被他搜刮到范陽來;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河北諸郡的城池修得比較堅固。
於是乎,三天多打下來,饒陽城下幽州叛軍雖死傷慘重,但饒陽城這邊也是夠嗆,護城河被填平一半,女牆的垛堞也有一半被損壞,城牆上的義軍傷亡也有不少。
不過,讓城牆上的饒陽義軍感到奇怪的是,幽州兵原本兇猛無比的攻勢,怎麼自從史思明以來,就一下減弱起來。
城牆之上,饒陽太守盧全誠的長子,十八歲的盧瑋辰穿著一身類似龍蝦殼一樣黑色鋼條甲,將後背靠在一處垛堞上,不時地扭頭往外面看,嘴裡罵罵咧咧:“入孃的,這些幽州叛軍在玩什麼名堂?準備造更多投石機攻再攻城麼?”
在他的身旁,是一位名叫莫秋風的,跟他穿著同樣盔甲的天策軍校尉,他朝外乜斜了一眼,冷漠道:“這樣更好,到時候便讓他們知道天策新型八牛弩的厲害,想跟我們天策府比武器的先進,他們這是找死。”
他說的沒錯,早在安祿山起兵的同一天,顧小俊就帶了一百輛的軍用物資來到了常山城和饒陽城。
現在這城牆上,每名守城軍士手上都拿著一把天策軍的強弩,旅帥以上的軍官更是裝備了手搖的天策弩,每名軍士都配兩名民夫,負責給弩機上弦,或者等這些幽州軍撲近的時候,聽從命令往下面砸裝有火油的瓦罐。
從天策府武庫千里迢迢運過來的強弩的弩箭,一捆捆的就堆在城頭,如果以五箭消滅一名幽州叛軍來計算,殺光城下兩倍多的幽州叛軍都有富餘!
除了弩箭、火油等守城武器,各種四海商社生產的軍用乾糧,油炒麵、餅乾、肉鬆餅,烤鯨魚肉乾也有大量供應,加上饒陽城從幽州叛軍手中奪取的糧食馬料,食物支援兩三個月都夠。
除此以外,為了預防幽州軍的投石機等攻城武器,此次常山城和饒陽城還各裝備了二十四架八牛弩,李倓有命令,一旦情況緊急,可以使用火藥弩,因此名叫莫秋風的天策校尉對守住饒陽城充滿了信心。
盧瑋辰想想也是,他輕輕地撫摸著手上的那把天策弩,像是在撫摸心愛的小娘子:“說起來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們天策府一早帶來這麼多物資。
不過我實在有些好奇,你們怎麼知道幽州雜種胡那幾天就會造反,而且就知道我阿爹一定不會從賊,早早就預備好這麼多東西?”
莫秋風看著他道:“安祿山會造反,全天下就是傻子都知道。我天策府誓死包圍大唐,自然一早就在范陽派了許多密探。
同時也一早就想好了各種應對的辦法,令尊大人身為饒陽太守,自然也在我們天策府的考察範圍內了。”
盧瑋辰苦笑一聲,道:“可是陛下卻不知道,之前這段時間安祿山反跡以明。家父就冒著殺頭的風險,想上密摺給陛下告之數月之內安祿山必反。
可是密摺還沒找人送出去的時候,就聽到訊息,有十三人上疏安祿山必反,陛下卻將他們連同奏摺一起送到安祿山那裡去,十三人全部被剖腹挖心而死,家父知道後就偷偷將密摺燒了,大哭不已。
現在安祿山果真反了,你說陛下這些總算能夠幡然醒悟。重新振作,重新整理朝綱了吧?”
莫秋風怔了一下,長嘆一口氣道:“但願如此吧……”
在饒陽城下殺得屍山血海,饒陽城上莫秋風、盧瑋辰等人抓緊時間休息的時候,一千多里之外,東都洛陽城,卻依舊是一片繁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