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完好無損的將軍符潮乎乎的,上面的硃砂符籙受潮之後全都花了,完全看不出完整的模樣,上面是大團大團暈染開的紅色痕跡。
怎麼會這樣!
這太乙將軍符跟我們白天畫的驅鬼符不一樣,這是鎮屍符!
根本就不是照葫蘆畫瓢就能畫好的,畫此符之人必須有一定的功力,一旦掌握不好就容易遭到反噬。
就連這張符也不是我爺爺親自畫的,而是當年我太爺爺還在的時候傳下來的,僅此一張,絕版了!
要不是李家這件事實在是棘手,我爺爺也不會把壓箱底兒的東西給拿出來。
他一直捨不得用,結果好不容易派上用場,卻毀了!
別說是我,就連裝作淡定的我爺爺這會兒也繃不住了,他看向老姨夫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給活嚼了,“這怎麼弄得?!”
老姨夫心知壞事了,也不敢直視我爺爺的眼神,老老實實地說,“下午那會兒不是要在棺材底下鋪防潮布嗎?得趴在地上鋪,我估計……是、是不是那會兒受潮了?”
他怕我們不相信,還舉起手發誓,“我、我一直放在褲兜裡,絕對沒……沒往外拿過!”
這不壞菜了嗎?
李天寶的屍體就快要詐屍了,沒有鎮屍符的加持,到時候誰能整得了他?
整個李家不得被他給作翻天啊?
但是事已至此,生氣也沒有辦法,該做的法事還是得繼續下去,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於是我爺爺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心情,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我手裡面將軍符,嘆氣說,“收起來吧。”
這寶貝還沒用呢就破法了,擱誰身上不心疼?
但是心疼也僅限這會兒的幾秒鐘,一會兒還得想轍怎麼鎮住李天寶的屍體才是要緊的事。
我爺爺找出一根七寸長的桃木釘,拿著錘子朝著棺材走過去,卻被老太太給攔下來。
“這是要幹啥啊?這鐵錘頭沉得很,不得把我兒子給砸壞了?”
我爺爺沒好氣地說,“它走的不安心就會整么蛾子,我暫時用七寸桃木釘封住它的心脈,起碼會保住屍體。”
“你都纏了那麼多線,他夠遭罪的了。咋還往心上楔釘子,這不更難受嗎?”
“你兒子已經死了,是死屍,死屍是不會感受到疼的。如果你還要阻攔,那這件事我幹不了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老太太這才猶豫的讓開一條路。
估計我爺爺心裡面也憋著氣,他愣是砸出了一錘八十的勁頭,只用了一下那顆七寸長的桃木釘就被狠狠楔入了李天寶的屍身中!
釘子全都楔進去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見屍體的雙手雙腳就像是迴光返照般反彈了兩下,兩隻胳臂欻地豎了起來。
“啊!”老姨夫大驚失色道,“詐、詐屍了!”
一驚一乍的嚇我一激靈!
我是真不待見他。
我爺爺面無表情的將他豎起來的兩條胳臂給放下去,然後跳下棺材,高喊一聲,“公雞引路,鳳凰在後!哭一聲兒子好走,親媽給你送金頭!”
老太太抱著公雞,眼含熱淚的將金箔紙做的人頭放進棺材裡。
她趴在棺材上,嗷嗚一嗓子,“我的兒啊!你可以安心上路了嗎?”
:()第一女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