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李若梅的小子還真就在這裡住了下來,每天早上不到五點就被陸之道給從被窩裡薅起來打掃衛生,緊接著就去砍柴跟陸之道學習怎麼生火做飯,吃完飯以後就開始跟著他學習寫字。
我湊過去瞅了兩眼,這哥們兒寫的字兒就跟狗爬似的,寫的還不如我呢。
這種平穩的生活李若梅只忍受了半個月就炸毛了。
當陸之道不知道第幾次把他從被窩裡薅出來,讓他去把院子裡的積雪打掃乾淨的時候,他眼睛都沒睜開,五迷三道的就開罵。
“媽的!老子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你他媽的有完沒完?跟著你在這破地方住,還不如去討飯呢!想睡個懶覺都不行!”
這小子是真不知道好歹啊,我看他沒有十七也有十六了,竟然覺得出去繼續討飯比在這裡待著強。
如果我能摸得著他,我指定得狠狠揍他一頓。
陸之道平靜的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出去拿了餘下的幾貫錢遞給他,“也好,那你就離開吧。”
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哥們兒會直接下逐客令,李若梅整個人都清醒了,他不敢置信的跟陸之道對視,“你真要趕我走啊?”
瞧他問的這話,那還能有假的啊?
我覺得陸之道能忍他這麼長時間已經算是神龜了,畢竟他可是判官,整不好在背地裡已經記了這小子多少賬。
陸之道語氣十分平靜,“這麼多天基本的字你已經認識,柴會砍飯會做出了這道門也不至於被餓死。既然你生性不羈,不喜拘束,收拾收拾就離開吧。”
“現在世道這麼亂,你讓我去哪兒啊?外面那些胡人可是連人都敢吃,你現在讓我走不就是把我給往死路上逼嗎?”
瞅這損出,啥話都被他給說出來了。
我要是判官,直接給他一頓削,才不會心平氣和的跟他說這麼多廢話。
“可是……可是我沒想走啊。”李若梅的聲音忽然變小了很多,他垂著眼睛不敢去看陸之道的眼睛。
“我只是逞口舌之快罷了,你這人真是無情無義,好歹我也陪了你這麼多天,怎麼說都有情分吧。你竟然二話不說就把我給往外趕,真是豈有此理!”
不知道為啥,可能是受夠了這小子,陸之道的語氣十分堅決,“等你走投無路之時再回來吧。”
李若梅見他真的要趕他走,立刻就奪過他手裡的那幾貫銅錢,一邊將外衣穿上,一邊惡狠狠地說,“你以為老子很想留在你這裡啊?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你可別後悔!”
他放完狠話之後,胡亂的蹬上鞋子就氣勢洶洶的往外走,大有跟陸之道魚死網破的架勢。
這哥們兒真是頭鐵啊,他但凡在這時候服個軟又能咋地?
李若梅來的時候兩手空空,離開的時候拿了好多東西,陸之道都沒有阻止他。
他揹著東西一邊往山下走,一邊罵罵咧咧的開口,“當誰稀罕你這破地方呢!每天大早上起來就得冒著冷風掃地劈柴做飯,覺都睡不夠還要起來練字!世道這麼亂,皇帝早就跑南邊去了!那些胡人早就都打過來,學寫字有個屁用!”
跟著他走了一路,我才發現道觀在最高的山頂上,要往山下走到處都是樹林子,山裡還不知道有什麼毒蛇野獸,也不知道李若梅當時是咋跑上來的。
好不容易走下山的時候天都快要黑了,李若梅隨便找了個村子暫時歇腳。
這村子全都是斷壁殘垣,沒有一絲生氣,十分死氣沉沉。走路的聲音稍微大些,都能驚起一片黑黢黢的烏鴉。
李若梅也被那群烏鴉給嚇了一大跳,連忙跳開後退幾步,沿著破敗的牆根往裡走,想要找間有屋頂的破屋子休息。
“我上山之前這裡還好好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