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變成這副德行整不好全都是吳老三那個癟犢子害的,我下輩子要追殺他到不死不休!
看這破地方到處都是黑白的,半點人味兒都沒有,再想到我不知道還要在這破地方待好幾十年,我這心裡頭哇涼哇涼的。
“走吧,大爺帶你去轉轉。”
我嘆了口氣,顯然已經開始擺爛了,“有啥好轉的,到處都是鬼。”
“這話說的,你不也是嗎?”
我是鬼,所以我就該死唄。
這大爺死了多少年,是不是沒人嘮嗑,看見個熟人就開始嘚啵嘚個沒完沒了,跟個蚊子似的嗡嗡嗡。
他不知道從哪兒掏出個白蠟燭遞給我,“給,孩子。餓了吧,這都是我珍藏的,給你嚐嚐。”
要不都說鬼吃蠟呢,我剛下來誰能習慣的了?
“我吃不了。”我肚子真有些餓了,開始咕嚕咕嚕叫,就連肚子都不給我面兒,“沒點兒人吃的嗎?”
大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兒,“你看你還是摸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你這會兒都死了,人吃的飯你吃不了!吃了就得竄稀你信不?”
竄稀還能竄死了?我也不知道倔強啥呢,就不吃這白蠟燭。
見我哽著脖子不說話,大爺猶豫了會兒,又有點依依不捨的掏出來張大餅。
他扣扣搜搜的掰了一小塊給我,斜楞我一眼說,“省著點吃,這是我兒子給我的供品。”
你看你一張大餅還擱這兒捨不得,我要是能活,等回去了給你上一百張!
看得出來這地府下面是真沒啥好菜啊。
我接過來狼吞虎嚥的嚼下去,不嚼不知道,一嚼嚇一跳。
這大餅咋這麼幹巴呢,吃一口脖子都能伸出二里地,成能埋汰人了。
就那手巴掌大的一小塊餅,我愣是吃了十多分鐘。
等到回過味兒來,嘴裡全是一股牙磣味兒,就跟吃了把沙子似的。
“呸呸呸!”我幾乎噎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大爺,你的餅放多長時間了,這咋又硬又牙磣呢?”
“這是去年我兒子上供給我的。”
“什麼!去年的大餅今年還吃,這都整過期了,你的意思是吃這就不竄稀了?!這比竄稀還難受!”
我摳了摳喉嚨想吐出來,奈何已經全都嚥下去了。
“別不知足了,別的鬼都吃蠟燭香火,那玩意兒有啥好吃的呢!要是被別人發現了,都得給我搶走!”
“看來這地府也是沒啥好菜,牙磣人的餅你跟寶貝似的。”
“知足吧,鬼吃啥都這味兒。”
媽呀,我想投胎的心情越來越迫切了。
不為別的,就為能吃一口正常飯。
見我不說話,大爺繼續嘚啵嘚,他好信兒的問,“你咋死的?擱哪兒死的?”
“查戶口呢?我咋死的,擱哪兒死的你也得問。”
“你來這兒的時候,土地廟的土地公不已經查過一回了嗎?”大爺看著很懂得模樣,“他不蓋章你能到這兒來?”
土地廟蓋章?
我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資訊,“我比較特殊,我直接來的。”
大爺哈哈大笑,還以為我跟他開玩笑呢,“你這孩子嘴裡沒點兒實話。”
“怎麼的?”
他說,“人死了以後要過十三關才能到地府,這第一關就是土地廟,人家土地爺給你銷了陽間的戶口才行呢。”
聽他說的這些話,我想活過來的心思格外迫切。
於是我趕緊問,“沒銷戶口呢?”
“哈哈沒銷戶口?沒銷戶口你咋到這兒來的?”
得,我跟他說城門樓子,他跟我說墳地塋子。
我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