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秘室。
一面牆,正流淌著一幅畫面,灰濛濛的霧緩緩地蠕動。
更始帝沉默不語,風、雨、雷、電、地震、海嘯是自然現象,造成的危害、及烈度,是人力無法抗拒,難以預料、及有效控制。
而瘴化非自然形成,是龍門派的鎮派禁術,乃人造瘟疫。
瘟疫十分可怕,一場疫災過後,遍地白骨,千里荒蕪。
瘟疫很罕見,乃偶發事件,爆發瘟疫的機率極低。
而瘴化?
是人造瘟疫,什麼時候爆發、烈度,要看龍門派主事人的心情。
呼吸粗重,更始帝的眼裡有了紅芒。
帝王的財富,不是良將、美女,也非金珠玉玩,而是土地、人口。
“大伴,能煉龍涎的匪人大概有多少?滅之有難度?”
大伴,是古之君王對心腹內監的呢稱,眼下,是內相童鞭。
而龍涎,是佈置瘴化的必須品。
童鞭聞言,身體前傾,恭敬回答道:
“人獸合一的龍門派弟子,有資格煉製龍涎,十九行省,約有十三分舵成了氣候,另有五十九處醫館的主事人,也達到了極高的境界!他們是醫者,除了瘟毒,身手稍強,滅之不難,卻難絕跡!”
更始帝的恨恨,寒聲道:
“調集強手,驟滅之!餘孽?徐徐磨滅之!”
立有內監擬旨,更始帝簽印、童鞭號押,秘旨下給樞密院。
似出了一口惡氣,更始帝又盯住灰霧,嘴裡喃喃道:
“你說張小龍是被逼死的,牧羊真能通天徹地?”
童鞭的眼神複雜,澄清道:
“牧羊以巧見長,快如風、刀如電,而破陣,卻是靠力!”
更始帝稍釋懷,牧羊不是萬人敵,最多,算一介“高手”!
牧氏乃行武世家,領軍人物十分關鍵,而牧氏未出絕世戰將。
“破陣的偽牧羊是誰?”
童鞭遲疑,委惋道:“有線索,有揣測,無實證!”
如此甚好,更始帝知道偽牧羊的“真相”,不會再逼童鞭。
突然,更始帝笑了,眼裡有殘忍之意:
“沒想到啊,惡名赫赫的金龜,竟是陶朱氏的範佐?”
童鞭凝重地點頭,經多方查驗,被十教席擊斃的偽牧羊,就是狼僕的前弟子金龜,因假扮牧羊,而被十教席盯上,竟一鼓滅之。
童鞭忽而失笑,假如是自己,肯定會重視,卻不會傾注全力。
其結果,遇上了金龜、銀鱉,十條命也不夠填。
對於十教席的戰力,童鞭有了更客觀的評價,不可輕易招惹!
殘忍之意更濃,更始帝望著偏西的太陽,冷笑道:
“世家不甘寂寞,半仙蠢蠢欲動!槍打出頭鳥的事,他們不懂?”
童鞭一愣,隨即乾笑,搓著手解釋道:
“不怕牧氏的人都是硬茬;敢無視文霸的勢力,肯定不好惹!真要下死手,非調大軍征剿不可,有誰能阻擋滾滾鐵騎、硬弩?”
童鞭說的,是實情。
甭管他鄉,僅混跡東京的偽牧羊、假艾思,就有百十對。
大內有高手,而且不少,最喜群毆、打順風架,僅此而已。
兵分百十路,幾與送死無異,僥倖得勝?也是慘勝!
更始帝失笑,調侃道:
“槍打出頭鳥,聚全力而殲之!十教席憑運氣,你也是?”
局中迷!童鞭進了局,竟迷失了自我。
童鞭更是尷尬,試探道:
“我與世家、半仙交好,交情不錯,百十對贗品不是憑空出現,總有蛛絲馬跡可尋,黃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