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始帝頒下兩道聖旨,將騾馬《張記》推入絕境。
朱氏七眼橋分舵外鬆內緊,嫡直主力全部歸建,誓與分舵共存亡。
牧羊送來的裝備,幾是人手一件,將分舵武裝到了牙齒。
朱氏屹立千百年,有自己的思維邏輯,符合生存的行事規則。
騾馬《張記》被逼入絕境?
狗急跳牆!拚個魚死網破!不求同歸於盡,至少兩敗俱傷!
騾馬《張記》是鏢行,雖受大損而實力尤存,鏢師、趟子手是舔刀口過日子的狠人,拚一個夠本,殺一雙賺一個,不會做怕死的孬種。
而七眼橋是風水寶地,不但“送”走了天狼大神的忠僕,更是將名震天下的天街主力一網打盡,眼下,又成了朱氏、騾馬《張記》主力的匯聚地,更是雙方主力火併的預設戰場,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朱氏是江湖人,不會寄望更始帝主持公道,更不會假朝庭之力弄倒騾馬《張記》,欲憑自己的實力,一舉剿殺張洛麻、及其核心骨幹。
朱氏是武者世家,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也非尋釁滋事的街頭混混,準確地說,朱氏弟子是守法、識時務的良民,乃朱氏的特定人設。
憑朱氏的實力搗毀騾馬《張記》的總舵,斬殺張洛麻,不是問題。
雙方積怨乃江湖恩怨,爭鬥是私鬥,不得波及其他。
七眼橋地處京畿,是天子腳下,誰敢大規模私鬥?
局面對朱氏有利,勿需自亂陣腳、自尋煩惱,朱氏做足了準備,將七眼橋分舵佈置成了血肉屠場,只要張洛麻敢來,一鼓殲之!
不敢來?
錯過今天,哪怕更始帝偏心、朝庭走水,也不能改變什麼。
洛陽是朱氏的大本營,汴梁是吳氏的根據地,無論張洛麻、重要人物潛隱、或遠走它鄉,都會被朱氏圍捕、剿殺,或許,將更易得手。
夜幕降臨,騾馬《張記》總舵燈火通明,而燈罩統一換成森白色。
燈火未帶來一絲暖意,也未驅散陰霾,反增陰森、哀傷。
不知何時,空空蕩蕩的殿前,被擺放了一隻巨大的花圈,巨大的黑“奠”刺激人的心神,是篆字,飄逸的柳篆,兩旁輓聯則是空白。
遊走的趟子手換成了白袍,白色的腰帶,還有白色的頭箍帶子。
捕快都撤了,寒風中,捕頭吳彪抱手傲立,冷冽地望向前方。
“師兄,辛苦了!”溫暖的聲音響起,牛九品帶著人來了。
吳彪皺眉,低吼道:
“九品,我不是說了嗎?留著有用的身子,將來為老祖效力!”
刑所的捕快,是吳彪驅走的,是不想連累兄弟,誰家都有老小。
搓了搓手,牛九品乾笑,身後仨捕快、仨文案訕訕,自顧自地貼上來,將油紙鋪開,一坨坨醬驢肉還冒著熱汽,還有大甕的高梁燒。
席地而坐,牛九品幹了一碗酒,又塞了幾塊驢肉,感慨道:
“若論江湖,哪裡的江湖,能與雍城相比?”
吳彪的嘴角抽了抽,南霸天是新朝的傳奇人物,黑道人物的敗類,不好好地混江湖,竟幹起了巡捕,專對付混混的巡捕,算什麼事?
南霸天不夠朋友,犯了事的江湖好漢投靠?均被婉言拒絕!
又灌一碗酒,酡紅升起,牛九品微醺,喃喃道:
“雍城太遠,康都又不熟,真想去《如意水行》看看!”
一胖子,年青女漢子,吳彪手下的女捕快,聞言撇嘴:
“師兄何故矯情?坐大車去洛水,才一兩銀子,對你不是負擔!”
牛九品低頭不語,鄔師爺輕笑,調侃道:
“九品不是想蹭總舵,而是想去雍城發展,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