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無人不哭。
完顏丹直呼晦氣,真是出門沒瞧黃曆,進城驟遇惹人嫌的花子。
而且,丘一轂受的苦,與大燕帝國、大元帥、完顏丹有關係。
世家陳氏逼迫蘇氏政權媾和,煜蘇不願自掏腰包納貢,是大燕使者何永好出了餿主意,一干世家通力合作,捉了偽官、罰沒家產。
蘇氏政權有了錢,大燕聯軍得解圍,是雙贏,唯獨苦了偽官。
萬餘偽官,上自偽相秦柏、副相李傳回,下至六品京官,個個受了刨根問底的酷刑,又遭一刀兩蛋的摧殘,個個身體、心神受了重創。
更糟糕的,偽官的家眷被掃地出門,成了遊走京郊的花子。
偽官獲釋後,各各尋到家人,一直苦捱著。
天可憐見,大燕聯軍終渡黃河、開進東京,苦人的苦難,到頭了。
丘一轂哭號,尖細的聲音劃破夜空,傳得老遠:
“大元帥,我輩是為大燕做事,您可要為我們伸冤作主啊!”
完顏丹頭皮發麻,秦柏完成歷史使命,終將退出源陸舞臺。
一干偽官失了政權,雙手空空如也,做狗的資格也沒有,
大燕帝國的合作物件,是盤踞東京、洛陽的世家,手裡有兵、兜裡有錢、家鄉有資源供大燕帝國榨取,他們是肥羊,也是忠狗。
揮了揮手,傳令親兵會意,小旗揮舞,行軍陣列一變。
親兵把完顏丹包裹,兩隊精騎前探佈置兩側,將官道封了。
眾偽官錯愕,誰都瞧出完顏丹的心思,一老官不氛,大喝道:
“我輩遭遇當為後世警,胡蠻子無信,陷我等於絕境!”
一刀劃過,白蒼蒼的頭顱飄飛,一干偽官大駭,一時噤若寒蟬。
甲車裡的鴻運皇掩面,秦柏面無表情,李傳回心有慼慼。
或許,鴻運皇、秦柏、李傳回的家眷,正在花子堆裡哭泣。
猜得沒錯,他們的家人,正是花子堆裡的花子,最賤的花子。
誰都可以凌辱,誰都可以拿他們出氣。
世家子變態,且仨賊家眷的姿色不錯,怎不收進金屋?
呃,真不敢,仨賊黴運當頭,世家忌諱。
走了十里,官道上又一變,兩側佈滿了照明的火把,有人寒暄:
“大元帥一路勞頓,辛苦了,請隨我來!”
完顏丹笑了,眼裡滿是濃濃的譏諷之意,煜蘇真當自己是人物。
速度不減,完顏丹拱手,策馬而走。
“憑大元帥的身分,居住皇宮最合適!”煜蘇殷殷相邀。
皇宮雖然毀了,而皇城盡多富麗堂皇的建築,儘可折騰。
完顏丹頭也不回,吩咐手下:
“好!正好恭送鴻運皇回宮!”
言出法隨,一隊隊甲兵穿過佇列,護送一隊甲車疾馳而去。
走錯了,煜蘇嚅嚅不敢言,甲車是去皇宮,而大元帥不是!
蘇氏政權是新朝的繼存者,而走了宏遠帝的政權?是偽政權。
煜蘇是相國,合法政權的唯一高官,想借勢崛起。
完顏丹不是傻子,更不是做好人好事的善人,一切,憑實力說話!
瓜分東京、瓜分江南、瓜分中原,大燕帝國與世家達成了默契。
蘇氏乃普通世家,隨大流而已,又驟遭變故,失了對話的資格。
沒有與企望相匹配的實力,不該惦記意外收穫。
浮橋修通,胡騎才渡河,完顏丹與東京的世家,達成了合作意向。
偽官、蘇氏不是局中人,沒有資格插話。
“呵呵,好久不見!”爽朗的笑聲響徹天際,清癯老人風清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