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伏夜出!
牧羊、花熊白天睡覺,子夜準時出發,繼續探秘未涉足的區域。
真窮,除了抱回一堆堆古籍、秘檔,古玩、金珠、銀錠統統沒有。
順便,牧羊為艾思帶回各種射具、暗器,以及毒蟲的屍體。
沉湎於其中,艾思忘了時間,忘了世界,靠灰馬提醒,才會回神。
快午時了,艾思匆匆出門,拎回大包小包,每天如此。
灰一、灰二也有份,一漢子笑眯眯地挑著青草,是鍘碎的嫩草。
狼吞虎嚥,早餐、中飯混一頓,誰都餓了。
“篤!篤!篤!”敲門聲,不合適宜地響起。
牧羊嚼著豆米,艾思往嘴裡塞滷肉,花熊撕扯著烤雞。
沒有誰理睬,肯定不是熟人,更不會是如意山莊的人。
“公子,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清脆的女聲響起。
無奈何,艾思起身,來人依禮敲門,不可能再“裝睡”!
青衣少女,秀士妝扮,手裡搖著摺扇,施施然進門。
艾思搬來木凳,又添了碗筷,少女不客氣,自己照顧自己。
素昧平生,牧羊沒見過,艾思也沒有印象,一頓飯,成了尬飯。
白白淨淨,清清秀秀,五官佼好,身段勻稱,十六、七歲的少女。
喝完碗中米酒,少女用絲絹擦拭嘴角,眼神飄浮,悠悠道:
“本座範鈺,添為陶朱氏掌家大掌櫃,你是牧羊?”
少女是客,牧羊微笑點頭,不屑否認。
陶朱氏的祖上姓範,是古越王的丞相、謀士。
吳王伐越,幾滅越國,範相獻出自己的相好,王悅,放越王回國。
姬美,深獲吳王寵溺,頻頻蠱惑吳王,又挑起君臣不和,而越王臥薪嚐膽,一刻不忘滅吳,後吳王爭霸中原,越王趁虛襲之,滅吳。
越王滅吳,成就一代霸主,而範相功高,深遭王忌。
範相見勢不諧,攜姬掛冠而去,隱居深山、鬧市,自稱陶朱翁。
專諸於貨物,陶朱氏漸漸發達,終成不世偉業。
陶朱氏的掌家大掌櫃從嫡直中產生,由諸支系、分支依掌握的財富多寡,分配不同的股權、投票權,誰獲得的票最多,誰出任。
牧羊驚訝,範鈺年不過十七,怎會贏得一干奸商的擁戴?
打量人?也被人“研究”!
範鈺盯住牧羊,沒有一絲尷尬,像是研究一件物品。
狹長的鳳眼,清澈而深遽,很矛盾的意味。
“你不是牧羊!不過,無所謂了,你能將我的意思,傳達給他!”
艾思詫異,對於牧羊的判斷,華章、艾梅也錯過,卻很快糾正。
簡言之,牧羊是混蛋,有文化、有品味的混蛋!
若是判斷錯誤,將付出代價,甚至,是極慘烈的代價。
看樣子,陶朱氏已無可救藥,惹誰不好,非要跟混蛋過不去?
瞟了一眼範鈺,牧羊僅有的一絲絲好感消失,低頭逗弄花熊。
範鈺的涵養極好,不會生氣,更不會憤怒,就事論事:
“除掌家大掌櫃,本座還有一重身份,新朝戶部管稅支的侍郎!”
翻了幾個白眼,艾思再忍不住,反唇相譏道:
“除了更始帝的令諭,雍國公需要仰仗誰的鼻息過活?”
範鈺一呆,似未將“雍國公”的虛名,列入考慮的範圍。
河套走廊、如意山莊是雍國公的“私地”,勿需納糧、上稅。
雍國公是很尷尬的存在,誰都可以藐視。
然而,當牧氏的實力足夠強大,誰又敢輕忽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