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好風光,和風拂過雍河,吹綻兩岸的樹芽、花苞。
如意賭坊內院喜氣洋洋,各路人馬齊聚一院,雍國公牧羊成年了。
少夫人慕容悠悠身懷六甲,妊娠反應劇烈,出來轉了一圈,避了。
牧氏是主角,一干少男少女殷勤招待客人;
一堆堆表哥、表姐,是千餘舅舅將家搬來了;
慕容少年大呼小叫,大塊肉、大碗酒,忙得不亦樂乎;
一郡九縣的年輕官員勞苦功高,牧羊趁此機會好好安撫、籠絡。
酒過三巡,望著興高采烈的艾思,牧羊躊躇半晌,還是忍不住:
“小思,雍城苦寒,哪有江南豐饒明媚?”
瞟了瞟牧羊,艾思不以為意,淡淡道:
“小梅是策士,需要更大的舞臺施展抱負,故留在康都綻放異采。我習的是雜學,江南玩膩了,別的地方不熟,先將就了!”
牧羊不討厭艾梅,也不牴觸艾思,而是懼怕文霸華章,心裡虛。
牧壹回來的時候,順手帶了新版的《百家姓》、《三字經》,稍研讀一番,直覺得背脊發涼,秦相完了,不止被砍頭,還遺臭萬年。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若是哪天起了齷齪,華章不會瞎編?
點到為止,艾思不想離開,牧羊不會再扮惡人。
一頓好喝,直喝到日落西山,盡興而歸。
驀然,才起身的牧羊蹲下,捂住肚子不肯起來。
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臉色漸漸蒼白,氣機紊亂。
稍緩,牧羊捂肚起身,弱弱地吩咐道:
“扶我去密室,通知孃親速來,記住,任何人不得進密室!”
牧雲著急,扶著牧羊急急離去,走的是地道。
牧傷大驚,摸出一隻風螺,趕緊向素夫人彙報。
被天雷劈過,被天火煅過,又被罡風扯過,更是數萬丈的高空跌落也沒摔死,牧羊的體質早超普通人的想象,他會生病?
而牧傷是牧羊的心腹,知道牧氏的核心機密,素夫人是岐黃大家。
高空跌落,牧羊受了極重的內傷,素夫人施展妙手回春,硬是將奄奄一息的牧羊,從鬼門關“搶”回來,貎似,還沒有落下後遺症。
是仙的痼疾?還是...
牧傷昏昏沉沉,直到素夫人來了。
送素夫人進密室,牧雲、牧傷守住甬道,免得受了驚擾。
撥了撥燈芯,密室驟然大亮,素夫人靜靜地“看”牧羊。
無大礙!素夫人瞬間安心。
眼睛緊閉,臉色蒼白,虛汗一直流,是體力消耗過度的症狀。
素夫人苦笑,受過天罰,牧羊的體質幾是仙體,喝酒消耗體力?
除了毒,還有什麼能損傷牧羊的身體?
不敢大意,素夫人俯身翻看眼瞼,不是瘟毒;
嗅了嗅汗漬,沒有異味,不是異物入體;
撬開牙關,扯出舌頭反覆觀察,仍是無異常;
捏住銀針,淺刺印堂,嗅、看片刻,不是魂毒,又刺膻中...
一番排查,基本上排除中毒、異物入體的可能性。
搭上牧羊的左手,輕按尺關,素夫人瞑目感應,片刻驚呼:
“喜脈?!”
一番折騰,牧羊醒了,“攢”了一點精氣神,微弱應道:
“娘,是喜脈,好難受啊!”
牧羊盡得素夫人真傳,一手岐黃之術不弱,判斷十分精準。
要不然,怎會將牧雲、牧傷拒之密室外?
費了老大的勁,牧羊掀開衣襟,露出青濛濛的肚臍位置。
手搭上去,青濛濛的蛋形物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