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現在他們是在一條船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跟陌生人熟起來其實並不奇怪。
但是,短時間內接二連三聽到一個人的名字出現,在張海樓眼中,就絕非什麼巧合和意外能解釋的了。
作為店員,又住在一起,按理說,他跟老闆的行程重合度其實是很高的。
但這個陳柏,除了第一次送老闆回房間被自己撞到,之後,竟是再也沒出現在自己面前。
偏偏,這傢伙還姓“陳”,對,跟某個討人嫌的短命同門同姓。
就初次碰面那隨意一瞥的印象看來,連那股陰沉氣質都如出一轍。
這就難怪,張海樓心裡泛起嘀咕了。
聽說人都老得走不動道快死了,莫非是老闆口中那趟京城之行,無意引起了對方注意,把後代千里迢迢派過來認人?
以他對陳皮阿四那個偏執狂的認知,好像,這人還真幹得出來這事!
按理說,陳皮比自己遇到老師還早,說不定知道得多一些。那個陳柏,很可能就是得到了他的指示,刻意接近想確認些什麼。
若是冷靜權衡、理智思考,此時,似乎應該與對方統一戰線,互相對照,分享線索,共同驗證,才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但是……
面前忽然伸來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麼了,海樓,”青年俯低身體,神情關切地歪頭看了過來,“剛剛繼續開會的時候開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彷彿想到什麼,他輕輕挑了下眉,語氣多了幾分笑意:“該不會,你還在想黑瞎子的話啊?”
他親近的姿態,全無懷疑與戒備。
張海樓不敢再看那雙近在咫尺的溫和黑眸,匆匆移開視線,含糊地應了一聲。
不過,這個問題他的確是很在意。
開完會後,本想立刻追問的,但見老闆被黑瞎子拉住,正好他心裡有事,便一個人走了。
沉湎於情緒之中,竟都沒第一時間注意到,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到這裡——對了,連對方靠到這麼近都沒發現,他的警惕性是被狗吃乾淨了吧!
“……真的是低血糖嗎?”
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收斂回來,想到之前的事情,他迅速壓下了凌亂的情緒,抬頭時,嗓音沉了幾分:“按黑瞎子的說法,這事之前發生過不止一次?”
原先他還沒想太多,只是看黑瞎子態度古怪才跟上去。
若非如此,怕是一直被瞞在鼓裡,對方若無其事回來之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這種可能,張海樓不覺坐直了些,莫名心中憋悶。
“你要想知道的話……”
對自家店員,張從宣想了下,倒是沒再用低血糖的那套說辭。
黑瞎子可能也沒信,但是總之沒再問,他也就當糊弄過去了。
不過小張哥常在身邊,說不定哪天小號又出問題得救場,還得讓他看著大號的身體,所以說實話也沒問題。
因此,稍微沉吟了下,青年便坦然吐露了實情:“……可以當做一種突發情況吧,我會偶爾失去意識一段時間,期間除非生命危險,否則很難清醒。”
張海樓瞳孔微縮:“突然昏迷?”
“嗯,差不多。”青年答得簡短。
“沒有緣由的嗎?任何誘發因素?沒有辦法可以阻止?”
接連追問,得到的卻只是搖頭,張海樓的臉色已然沉凝如冰,低聲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說的好像太嚴重了,該不會給人嚇跑吧?
遲疑幾秒,張從宣輕輕按了下他的肩膀,安撫性解釋道:“也別太緊張,這段時間不會太久的。這次是十分鐘不到,上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