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恍然未聞,蹙眉掙扎了一下。
張海樓原本還有些緊張,只是全力壓制之下,忽覺這力道並不很大,似乎沒自己想象的有力堅決?
一邊想著,他抬了下手,撥動那隻掛在耳朵上的小小的古樸鈴鐺耳墜,讓它產生了更大的撞擊幅度。
很快,也就不到十秒的時間裡,青年被壓制的雙臂之中,那抵抗的力道消失了。
低著頭,有些失神的模樣,彷彿忘卻了自己所處的境地,漫無目的地原地發起了呆來。
鈴聲依舊迴盪著。
謹慎等待了半分鐘之後,張海樓微不可察吁了一口氣。
其實,他隨身攜帶的這隻青銅耳鈴,為了方便攜帶,被特意做得體積很小,幾乎是效果最輕微的那種了。
也就佔個出其不備的便宜,專用給沒什麼防備與抗性的普通人。
對任何有經受訓練的張家人來說,這就是個華而不實的玩意,偏偏在眼前人身上,居然效果尤其之好。
——難怪當年,族長從不允許他在老師面前使用鈴鐺催眠,寧可直接動手審問。
就現在看來,青年對於鈴聲的抗性,約等於無。
這不免讓他稍微輕鬆了一些。
這是一次冒險,無可否認,他已經做好了承擔失敗的後果。
在剛上船,看到匯合人群中,那個自我介紹為探險公司職員的女人之時,這個計劃便已在心中成型了。
在開會解散之後,他用提前準備好的材料,提前易容成那個女人,並改變了嗓音。
計劃等人回來,先用鈴鐺催眠,成功就直接察看傷疤是否存在;而如果失敗,只需丟擲“為了任務順利,今夜利用這個身份去套情報,提前演練”的藉口。
等了許久,原本心中難免忐忑,懷疑是否哪裡出了紕漏。
幸好,青年終於還是回來了,且狀態輕鬆,毫無防備。
而效果竟是好得出奇。
現在,便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動了動手,張海樓把原本扣住青年的手倒換了一下,轉為單手控制,騰出了一隻左手。
因為方才解散之後,又直接去了甲板,對方還穿著白天時的薄外套。
他沒有蓄意破壞,動作小心地將其褪了下來,反手搭在了自己肩側。
時值夏季,青年本身衣著單薄,外套下面就是件樣式簡單的白襯衣,隱約還能看到黑色的內搭背心。
伸手去解襯衫釦子的時候,張海樓略微猶豫了下。
不得不說,哪怕是他,做這種事也是會有心理壓力的。
在某種糾結之下,他再次回憶了下,當初看到那道傷疤的位置。
然而,左手懸在半空,停頓約五六秒後,他不得不遺憾承認,其實自己記得也不是那麼清楚了。
沒辦法,體質原因,再加上在這方面頗有本家人的保守作風,日常他見到的老師,都是裹得挺嚴實的。
哪怕是夏天,也頂多換成輕薄些的料子。
跟自己一樣肆無忌憚袒露胸懷這種事,絕對想都別想。
之所以會看到那道傷疤,還是一次意外。
他和族長以及老師處理完髒東西出來,被弄了一身泥濘汙穢,恰逢山底的那汪湖水還算乾淨,於是一併去湖中清洗了一番。
無意中,就發現了這道形狀大小與位置都有些危險的傷疤。
但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張海樓也不會閒著沒事一直盯著人看。於是心裡嘀咕一句,並沒太放在心上。
之所以記得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還是因為,回去之後老師陡然發起高熱,連天不退,族長也跟著低氣壓了好幾天。
所以,此刻他哪怕再認真回憶,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