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語氣中的激烈回絕驚到,青年剎那間怔了一下。
不過,對方才是當下的僱主,和任務釋出者,當然想怎麼決定都行。
因此他只是遺憾了那麼幾秒,就心平氣和地接受了結果:“那好吧。”
那就需要再跟黑瞎子說一聲,讓他記得把留下的血冷藏保鮮。
正好上去說,一併把該給陳柏的那通電話也打了……先大致圈定個時間範圍,免得等自己回來後,才知道對方早就出了遠門什麼的。
想著,張從宣就準備轉身上樓。
只是剛走出一步,就被匆匆拉住了。
“您,您沒生氣吧?”張海客覷著他看不出情緒的神色,大腦飛速運轉,找到了一連串合理的解釋,“我沒有橫加干涉的意思。”
“只不過,因為裝置的事,咱們已經推遲了幾天,現在裝備馬上就到位,不如儘快出發。”
“畢竟是海外族人裡年長前輩最後的遺願,我想著,能把他的遺骨儘快送回家鄉,這心也就落了地。”
“再者,吉省那山區裡冷的早,如果九月前咱們辦不完,拖到十月,萬一運氣不好遇上個雪天,怕是要被封在山裡的。”
從情理、從實際上來說,這都是無需爭論的理由。
然而,望著青年平靜的面容,張海客表面上保持著底氣充分的鎮定,心底裡其實已經懊悔得不行。
糟糕啊,一定是相認之後這幾天,事情發展都很順利,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
這種事情,就算心裡不情願,怎麼能這麼直接表現出來呢?
明明可以做得更不露端倪、悄無聲息一些,比如,上面那些理由不就是現成的委婉勸說的素材麼。
暗中使些手段,難道是什麼很難的事情嗎?
又沒無中生有,遺骨的事情可是真的,他前些天之所以打算回老宅一趟,本就是為了辦這事。
只是因為張海樓搞出的亂子,才半途來了杭城一趟。
很快,還是一開口就這麼生硬、強勢的態度。
對老闆來說,他們現在應該還沒到隨意插手對方私事的關係,這麼貿然開口,只會平白招人厭煩而已。
屬實失策啊!
見他一副侷促模樣,又抓著自己衣服不放反覆解釋,張從宣略微無奈地重複了一遍。
“放心,我能理解,真沒生氣。”
說著,他一邊試著掙了下。
卻隨之發現了,對方手勁奇大,要是強行拉扯,局面必定會變得很尷尬。
僵持之中,他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位店員——靠譜的小張哥。
到底是來得早的那個,接收到示意,張海樓當即心領神會。
一個箭步衝過來,絲毫沒收力地“啪”一聲,就拍開了張海客的手。
同時義正詞嚴地呵斥出聲:“行了,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沒等張從宣鬆一口氣,小張哥的下一句,卻是話鋒陡轉。
“不過老闆,您真沒生氣嗎?”他說著,眼神彷彿帶著點不信地忽閃了一下,面現失落。
“剛剛打電話,還要特意避著我們,現在更是……寧願一個人上樓,都不願意在這待著了……”
被兩位店員明裡暗裡、若有若無地,同時投來了隱含委屈的控訴目光,張從宣還能怎麼辦呢?
一個個明明平時看起來沉穩可靠,有勇有謀的,鬧起脾氣來,倒是總讓他感覺,正在面對小號那群未成年學生們。
親自上手養上一陣這些數值漂亮的ssr,才發現,活人果然比隔著螢幕點點點就能活的紙片人難搞多了啊。
“沒有的事,別想太多。”
他揉著額角,放棄了上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