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青年倒是也不意外。
畢竟,自家小官才是系統劇透的未來族長,現在去的這批,怎麼可能真的有人變成族長候選?
出點亂子然後功敗垂成,合情合理啊。
如此,張從宣略一沉吟,淡定應了下來。
對方明日便要準備出行,自己也還有事情,既然情況說完,張崇也不再多留。
約好了到時以密文交流,他隨即轉身離去。
踏在春寒料峭的夜風之中,卻不禁再次回想起了大長老的切切叮囑。
“……先族長真正葬身之處,現已無人知曉,尋鈴希望渺茫,無需太過放在心上。小崇,此次出行,我另有要事吩咐與你。”
“前兩年,族中風波不斷,而一旦想要深究,卻總是恰到好處地能得到一個交代。我雖老朽,卻還沒到痴傻盲目的地步,此中必然另有隱情。”
“這次之所以定下如此大的噱頭,正是想要藉機看一看,到底是人是鬼……隆出性情沉鷙,會在明面上盯著;你是小輩,行走方便,則暗中多多留心,如有異狀及時上報。”
“……行事要慎重,如有不測,當自保為上……既然你跟從宣有幾分交情,可以放心交託,一旦實在局面難制,舉目無措,緊急時可傳訊讓他相助。”
“……那孩子身份特殊,又實力冠絕,有他在,當不至於讓局勢壞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
男人忽地止步,微微閉眼仰頭,撥出一口朦朧的白霧。
睜眼時,略顯幾分陰柔的俊俏面容上,陡然浮現了幾分苦笑。
身為大長老一脈,又是得用親信,他自是知道,家族從來不是什麼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
本家與外家之間還好,畢竟隔著一層。
但本家各分支、主事諸位、乃至幾位長老,彼此之間雖說不至於針鋒相對勢如水火,但也是暗潮洶湧,互不相讓。
但是,這次是不一樣的,他聽得出來。
三長老在明面上盯著,盯誰呢?當然是同行的二、四、五長老。
他卻是另一隻落子,目標包括所有人;而像他這樣無聲潛在其中的,還有幾個?
如有不測,召回從宣出手,又是被默許到哪種程度?
但事已至此,沒人再可以停下來了。
明明結束了隱姓埋名的任務,成為了同輩眼中炙手可熱的族中新秀,但他不知為何,卻越來越懷念起還能待在小院子裡的時候。
至少,那時候心無掛礙,而現在知道得太多,只是雜念叢生,思慮難安。
踩著自己的影子默默向前,張崇仰頭注目著空中皎潔不變的明月,忽然心中觸動。
也許,只有如明月一般純粹淡泊的人,才能做到從不為這些而煩惱吧。
——對麼,從宣?
……
幾日後。
“瑞空兄,是還有事情尚未完備嗎?”
隨著一道溫煦的嗓音傳來,眾人看到坐於馬上小步踱來的那人面容,原本圍堵成一小堆的人流頓時分散開來,露出了其後的二長老。
朝身側的人擺擺手,示意已經知曉,二長老張瑞空翻身便上了馬車。
等馬車前行到了跟前,這才掀開簾子,輕哼一聲:“無事。”
“不過家中小輩年紀尚幼,頭次出門,稍誤了些時辰,馬上便走。”
“哦?”四長老張瑞芳若有所思,“要說年紀尚幼,是阿晃吧,他這次也跟去嗎?”
“我們家從不嬌慣後輩。再者,這孩子身懷血脈,稟賦出眾,不像有些人痴長年齡,自然有資格走這一趟。”
說起自家這個令人驕傲的、重新具備了麒麟血的重孫,二長老說的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