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救道:“方才是我失言,別放在心上。”
“沒人要來做我的主,好壞無所謂也是說笑的,同樣一生,肯定還是圓滿更好些啊。”
“說笑……?”陳皮愣了下,手上力道微微鬆懈。
張從宣先給他重新扶著躺了回去,才輕輕失笑:“對啊,你想,世界上哪有那麼厲害的人,隨便就定了人家的命。”
“我就說……就知道你又唬人,”陳皮生硬冷哼,很是沒好氣,“我本來就沒信!”
“對,知道你聰明,斷不能被人哄了去。”青年毫不吝惜誇獎。
“嘴上說得好聽……你也是,有手有腳,幹什麼就非得聽人家的話,聰明點知道嗎!”陳皮不放心地特意強調,姿態嚴厲。
得到了拖長腔調的輕快應聲。
“明白——”張從宣十分配合。
少年瞪他一眼,轉而往右側身,冷著臉扭了過去。
“我要睡了。”他說。
“睡吧,”張從宣給他掖好被角,笑意收斂,又放輕聲音提醒道,“那說好了哦,殺人的生意以後不做了。”
“咱們走別的路,行不行?”
陳皮閉著眼睛,不耐煩似的把臉埋進了被子裡:“……再說吧。”
青年不由微笑。
他明白,這種話,已經算是自家學生最大程度上的妥協了……孩子不要面子的嘛!
而守了不到一刻鐘,少年的呼吸便已漸漸均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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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絲毫不令人意外。
今天一天又是重逢,又是痛哭,又是坐船走路,又是跟著拜訪親戚,最後還做了個不大不小的手術,哪怕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也有點過於耗費心力了。
這是張啟山的人特意備好的單間,旁邊還有張小床,像是供陪護休息的。
張從宣並沒過去的意思。
按照醫生叮囑,術後第一晚,最要緊是得看有沒有病人發炎發熱,還要注意不能大幅活動。
醫護人員早下班了,就算被張啟山硬是不知道怎麼留住了醫生和其他幾個人,也在加班做完手術後就吃飯去了,稍後才來。
所以這段時間,他還是需要多留點心。
不過又過了半個小時,看了看陳皮已經睡熟,也沒發燒沒難受,狀態良好,他已經放心許多。
想了下,坐到桌前,挽起袖子拆開繃帶,檢查了下白天的咬傷。
出血早就止住了,當時也做了清洗消毒,現在還有點紅腫,但除此之外沒別的症狀。
張從宣都要感動了,總算這回體質沒拖後腿。
沒發炎就是好訊息,後面等慢慢恢復就好,總歸只是小傷,這幾天日常換藥就行。
最多,可能以後會留下一個牙印?
正觀察之中,忽然察覺動靜,凝眉聽了會,發現是之前被拜託去取東西的張啟山手下,就沒理會。
只是在人到了門口的時候,扭頭做了個手勢示意安靜。
對方果然也識趣,立刻放慢動作,躡手躡腳地走過來,把一封電報放到了桌子上。
卻不知為何,收了他的錢之後,站在旁邊躊躇了下,一時沒走。
這就不由吸引到張從宣的注意力,疑惑看了他一眼。
“還有事嗎?”
“您這個看著比較嚴重啊,怎麼都出血了?”看起來三十上下的軍官小聲嘟囔,像是好奇。
“小傷,不礙事。”
張從宣不想多說,快速把新紗布纏好打了個結,就把袖子放了下去。
見此模樣,軍官卻是不覺流露出了一副同情的神情,搖了搖頭,將心比心道:“這樣是不太好,說到底,咱們也不能太慣著了。”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