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牧為主,民風彪悍。哥舒,雲昌第一大姓,當今雲昌國君蕭日朗的外公,即姓哥舒。”
說到這兒,他突然一頓,念著:“蕭日朗,哥舒陽……;日朗,陽……這哥舒陽恐怕不那麼簡單。他們南下到昊昂,有何圖謀?”
他目光深沉,思索。
我看著他,想到那人,心底一凜。
他似察覺到我的不安,溫聲道:“是我疏忽,以後我們只住官衙。今晚,我與你合一間房。”看我一眼,解釋似地說,“出行前,皇上囑我必務護得你周全。”
“嗯嗯,有宋將軍作伴,簡非今天一來就摔個大跟頭。”氣氛壓抑,我開個玩笑。
他也笑起來,輕聲對我說:“也累一天了,先睡吧。我寫封信問問北境有無異動。”看看我,又補充,“那哥舒陽最近幾天估計都會起不來的。我們只要小心些就是了。”
真是這樣嗎?
登山臨水
好山如畫,水繞雲縈,無計成閒。
清風樓,清風居。
燭光搖曳。
我只覺得累到極致,卻不敢放心閤眼,含糊不清地問一句:“你確定那哥舒陽受傷起不來了?”
宋言之正就著燭光寫信,沉穩的聲音傳來:“睡吧。應當不會有事的。”
半夜裡,我忽然醒來。
睜開眼的瞬間,只模糊聽到悶哼一聲,有身影翻窗而出。
一驚坐起。
“醒了?”黑暗裡,宋言之沉穩溫潤的聲音。
“他們居然真的來了。”他從視窗踱到床邊,坐下,略帶了沉思的聲音,“是知道什麼了?”
什麼?
他語速緩慢,邊說邊思考般:“應當不會……因為你的容貌?”
我不以為然:“哪裡就見得是衝著我來的?說不定是哥舒陽要抓了你去壓寨……”
話沒有說完,我就笑起來。
宋言之也笑了。
“想不到一次簡單的河工巡察,卻是這般有趣。”他話中帶著盎然興味。
有趣?
這半夜三更的,擾人清夢、令人心神不寧,叫有趣?
黑暗裡我看著他沉穩的身影,搖頭:“嘖嘖嘖,真是看不出,原來你血液裡流著這麼多不安分的因素啊。”
宋言之笑著反問:“怎麼,怕了?”
我聲音驚恐:“那是當然。要是哪天你生氣了,一掌再打昏了我、或者不動聲色看我再摔個跟頭什麼的……”
他低笑出聲:“簡非這麼小氣?還記恨?”
“沒有沒有,心裡恨著,口中卻要巴結著大哥的。”我笑道。
“大哥?”他重複,聲音淡淡。
“子非,覺非”我微笑,“當著哥舒陽的面,你說的,我是你兄弟。喂喂喂,你可不許不認帳啊。”
呵呵,兄弟。
看著他沉穩清逸的影,心中不覺一陣溫暖。
想不到我現在有了家,有了朋友,還有了大哥。
暗夜裡,我輕抱著薄被,微微笑。
“睡吧,過三更了。”宋言之起身,走到窗前,站定。
聲音穩、輕、淡。
被他這一說,頓覺睏意濃捲上來,重新躺下,想想不對:“你呢?”
“我想一想今天的事,一會兒也睡了。”他低聲說。
醒來,天色已大亮。
宋言之並不在房間內。
不會有什麼事吧。
看看房內並無打鬥的痕跡。
我洗漱完,站在視窗發呆。
秋天清晨的風,涼涼的吹來,天高雲淡,一切皆平靜如恆,這樣的平靜只是假象?
“怎麼了?”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