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
毀在他的手裡?
自殺結束這一輩子?
周匪眼底的血絲一寸寸往瞳仁附近爬,“她真的自殺過?”
“不然呢?”
商秉權咬著牙壓低聲音:“她手腕上的傷難道是平白無故冒出來的?她差一點,就差一點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他媽知不知道死是什麼概念?”
“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看見她對你露出任何表情了,她只會化成一捧骨灰,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連灰都沒有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她存在過的痕跡。”
“這都是你導致的。”
-
程罪突然醒來,毫無預兆。
所以商秉權還沒來得及收起眼底的心疼。
他就蹲在沙發旁邊看著熟睡中的女人。
程罪茫然了幾秒鐘,於是坐了起來。
她頭昏腦漲,身上還是冷。
商秉權說:“湯剛出鍋,你喝點兒,睡一覺。醒了還不舒服就去醫院。”
程罪低著頭,頭髮散亂,臉頰燒的有些發紅,唇是乾的。
“我做夢了。”
“嗯,你說。”商秉權很耐心的傾聽。
周匪走了。
在湯熬好以後,他站在程罪身邊守了她好一會兒,然後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我夢見我陷進一個巨大的泥坑裡,怎麼都逃不出來,那泥坑還冒泡泡,越來越熱越來越熱,像是要把我煮熟了。”
商秉權坐到她身旁,用勺子攪拌碗裡的湯,很沉靜的開口:“你還夢到了他。”
是肯定的語氣。
程罪仰起頭盯著還亮著的客廳吊燈。
是啊。
還夢見了他。
夢見他就站在泥坑旁邊,拼命地伸手想要把自己拉出去。
可是她越陷越深,根本拉不動。
“程罪,你想要的是什麼?”
“是一段穩定幸福的婚姻,還是一場記憶深處的愛戀?”
商秉權問的直白,卻讓人根本無法回答。
有多少人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過了很久很久,女人接過湯,低聲說:“我現在只想把他拽進那個泥坑裡,跟我一樣備受煎熬。”
商秉權瞳仁一震,卻沒言語。
程罪喝了整整兩碗湯才回臥室睡下。
天亮之後折月就下來了,商秉權提前一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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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周匪嗎?”
剛剛回到家的周匪坐在客廳裡一支菸接著一支菸的抽。
在聽清商秉權的聲音時,他一愣:“嗯。”
“我懷疑程罪心理出現了問題,你在哪,見面說。”
周匪沉靜了片刻,報了一個地址。
連商秉權自己都沒想到他會有一天跟這個讓自己吃醋了這麼久的男人,面對面,心平氣和的商議事情。
周匪搖頭,回答他的話:“程罪特別敏感,也很聰明。普通的心理醫生根本騙不過她。”
這一點商秉權沒有否認。
“那怎麼辦?”
周匪蹙眉沒說話。
他們對於程罪都束手無策,因為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任何威逼利誘都不能讓她妥協。
所以她忍受了那麼多年的痛苦,全部出於她的自願。
周匪越想頭越疼,“不能騙她,只能實話實說。”
商秉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那你去說,我作為旁聽偶爾符合你幾句。”
也不知怎麼,周匪好像讀懂了商秉權這一瞬間的意思,“你是怕挨程罪的打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