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
這應該是男人最為寶貝的東西，它雖看不見摸不著，卻總能讓一些人拿命去保護。
尤其像周匪這樣的人，更甚。
程罪並不是在故意為難他，而是同等交換。
就好比過去那昏暗的幾年，她一邊陪著他、等著他、又讓無數人踩踏過她的自尊。
例如那一條條五花八門的緋聞，例如周家人明裡暗裡的冷嘲熱諷，再例如……
她都逃開了，卻明目張膽挑釁自己的姜祖黎。
樁樁件件，程罪都記在了心裡。
其實有很多時候，她都想告訴那些人，其實她一點都不大度，相反記仇的很。
河邊的風一股股的刮來，吹散了許多人的胡思亂想。
就在程罪笑著接受了男人的沉默，轉身準備離去時，遲來的最後一縷夜風將他的回答送到了耳中——
“好。”
程罪腳步一滯，背對著他沒回頭。
那人又重複了一遍：“我給你。”
周匪並不清楚程罪可以刁難他到哪種程度，他也心知自己猜不透如今的她。
但只要她開口了，他會盡力讓她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明早六點，到我家。”程罪依舊沒回頭，順著夜風離開。
至於剛剛那場絢爛的煙花秀到底為誰而留，無人知曉。
在程罪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的剎那，她身後的夜空裡，突然炸開了一團紫色的煙花。
它的光芒照亮了車子後座閉眼的女人，在那麼一瞬間，拉扯出一道極深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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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程罪手中攥著助眠的藥物，睜著眼坐到了天亮。
漫長的夜晚在她眼中，早已不再難熬。
習慣的可怕程度令人震驚。
“小姐，您沒休息好嗎？”折月一大早看見她就注意到女人的氣色不佳。
程罪裹著外衫坐進沙發，“去開門。”
再有三分鐘六點整。
折月習慣了不多問只照辦。
結果她剛把門開啟，就被門口蹲著的人嚇了一跳。
折月驚呼一聲：“周……周總？”
周匪在這裡蹲了好幾個小時，他在車裡睡不著，便蹲在程罪家門口抽菸，一根接著一根。
他腿都麻了。
最後還是晉堂把他扶進去的。
程罪還坐在客廳裡，看著左側獨立沙發中揉著右腿的男人。
他滿臉的疲色印的清清楚楚。
“把我院子裡從左數第三列到第六列的花兒都摘了曬起來。”程罪吩咐。
折月立馬拿著花籃準備去摘花，結果卻被程罪叫住：“沒讓你去，讓他去。”
周匪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對著折月伸手。
折月愣愣的將花籃遞過去。
男人拎著花籃朝著院子裡走去。
在他認真摘花的時候，程罪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果然是年紀大了，熬個夜身體吃不消了吧？”
周匪皺著眉頭回眸，涼涼的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程罪靠近了些許，仔細打量他，“你眼角居然有了一點細紋。”
“……”
“周匪，還是保養保養吧。不然等以後身邊出現個年輕的女人，別人會誤認為是你女兒。”
“程罪。”
男人終於開了口。
程罪雲淡風輕的挑眉：“嗯？我只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這就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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