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匪在這裡待到深夜才離開,離開的時候甚至都沒有驚動折月。
驅車抵達某一座莊園別墅時,客廳裡的燈還在亮著,傭人們忙忙碌碌。
他們從燕京城舉家搬到這邊,許多事都需要妥善安排。
老宋與周暮忙前忙後的安排傭人調整各種傢俱的位置。
周匪進了門,傭人們接過他的大衣,在他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後,送上了一杯茶。
離婚之後,他就愛上了茶,連帶著對那些花卉綠植也瞭解的越來越多。
程罪走後,周匪慢慢的,活成了她的樣子。
連神經時常有些大條的周暮都隱約發現,周匪越來越像程罪了。
他常常能坐在窗戶邊幾個小時不動也不說話。
他也能埋頭在那擺弄各種花的種子,耐心十足。
家裡的大事小情,他事無鉅細的全部清楚。
也是經歷了這些,周匪才深深地感覺到,曾經的程罪有多累,又有多崩潰。
“大哥?”
周暮洗完手過來。
男人靠在座椅中,一條腿腿搭著,手抵在唇邊,望著剛剛掛滿了各種幽暗燈光的園子。
“你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關於程罪的。”周匪開口。
周暮一怔。
這是自打這個家裡沒了女主人後,周匪第一次主動提起程罪。
周暮低下頭想了想,“我怕我說了你心裡難受。”
“說吧。”男人捏著眉心。
他已過而立之年,疲勞奔波,人情世態,日日夜夜的掙扎讓他褪去了當年的那些浮躁,代替它們的是肉眼可見的穩當。
尤其說話也不再那樣衝。
“程罪賣過兩件她的古董。”周暮突然道:“我幫忙找的門路。”
“她賣了古董?”周匪心臟一震。
那些古董對於程罪的意義有多深,周匪怎麼會不清楚。
當年那樣難,他們誰都沒有打過那些古董的主意。
“她為什麼賣古董?”周匪心裡隱約有了一點猜測。
“你記不記得你那時候跟喬阿染離得近那段時間,你們遇到了為難你們的合作方,要求你們賠償鉅額違約金?”
這事兒周匪記得,當時的確困住了他。
“後來那個合作方是不是沒要翻倍的賠償,只要了他付出的那一部分?”周暮又問。
周匪沉默。
周暮點點頭,“是程罪賣了一件古董,背後找到了那個合作方,讓他不要為難你跟喬阿染。”
說著,他伸出手指比劃:“大哥,扣掉拍賣稅,整整八千五百萬啊。”
周匪瞳仁裡的深色越來越濃。
“她為什麼從來沒跟我提過呢?”
周暮低下頭思考著,“真正愛一個人,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付出去邀功的,她只會滿心滿意的希望你好。能陪你住出租屋,吃泡麵的女人,怎麼會真的心狠手辣呢。即便真的心狠手辣,那也是為了你吧。”
“不是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麼,這個人即便再壞,只要她沒有傷害你,你就沒有資格說她壞。”
這番話周匪不是沒聽過,可從周暮嘴裡一說出來,對他的震撼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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