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堂完全沒想到她會出現,第一時間的怔楞消失過後,便提起些許威嚴:“去休息。”
冷不防聽見他這種口吻,陸雯顯然沒反應過來。
靜默了片刻,她才努努嘴:“哦。”
夏季即將來臨,回國之前,陸雯特意讓老管家準備了一些衣物。
因為這些年生活的習慣,她對生活的質量要求並不高,說白了,幾乎等同於對付能活著就行。
她對著自己那兩個箱子一籌莫展,不知道要放在哪裡。
思來想去還是不開啟了,畢竟這是程姐姐家,自己不可能久留在這裡的,總要走的。
她瘦弱的身體,挪動了半天兩個行李箱,等到腦門滲出來一層薄汗的時候,廚房與樓上分別出現了兩個身影。
廚房的拉門被晉堂拉開,他端著一條清蒸的鯽魚走來。
而樓上的方向,穿著白裙的程罪手中正捏著一朵牽牛花,只是它還沒開放,唯有個花骨朵兒。
陸雯抬眼時,風兒恰好從門口吹進,它飄向了樓梯上走下來的女人,掀動她的裙襬與柔順的長髮。
周匪從門外進來,說了句:“程罪,外面那兩排牽牛花有幾朵已經開了。”
牽牛花開了?
客廳的鐘表也在這一刻咚咚的兩聲,敲響了整點的鐘聲,叫人無法忽略。
整點鐘聲、牽牛花開、魚池盤落在桌面上的清脆聲,似乎都在同一個時間抵達世間。
“小姐!”
“程罪!”
“程姐姐!”
三道聲音異口同聲的出現,撞在一起尤為驚人。
因為著急想去看看綻放的牽牛花的程罪,一腳踩空臺階,整個人失控朝著一樓地板而去。
地心引力的關係,程罪還不等驚撥出聲,便感覺自己的頭撞在了什麼地方。
瞳孔渙散的剎那間,陽光折射出某一朵綻放的牽牛花,將它年少的顏色與美麗盡數送到了她的眼睛裡。
眼皮瞬間沉重,讓她來不及欣賞至純至美的景色。
緊接著腦海中浮現的事物,讓程罪有些懵。
她好像看到了曾經。
曾經是何年何月?
自然是那年的豔陽天下,她跌落泥坑的時候。
小程罪陷入溫涼的泥坑時,一張清冷的小臉兒皺成了小包子,她提裙子不是,不提裙子也不是。
泥坑有點深,那髒髒臭臭的泥巴都沒過了她的膝蓋,潔白的裙子徹底髒了。
頭頂的大太陽很快就把她手上的泥巴曬乾,變得硬硬的,還帶點怪怪的味道。
小程罪琢磨著是抓著左右兩邊的草上去,還是大聲呼救。
可是晌午的功夫,重望村裡都沒什麼人走動,怕是喉嚨吼破了也沒用。
就在小程罪打算犧牲自己一直精心呵護的面板,準備硬爬上去時,有道身影替她遮住了炙熱的陽光。
“喂,小精靈,你叫什麼名字啊?”
少年穿著最廉價的黑色跨欄背心,一條咖色到膝蓋上邊的寬鬆短褲,腳下是一雙白色的休閒鞋。
他正好以整暇的蹲在泥坑邊,滿臉嬉笑,格外無禮。
小程罪初來乍到重望村,還沒有怎麼在村裡溜達過,今天本想著去田裡找外公外婆,結果因為太認真眺望遠方,直接踩進了泥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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