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各自猜測事情的發展軌跡,以及接下來如何應對。
唯獨程罪沒有。
她似乎並不害怕會被藍銘如何,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自己的生死。
眼下,程罪的腦子裡一團雜亂,神經根根交錯,將二十多年來搭好的順序試圖攪散。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居然也會利用人心。
所以,所謂的人之初,性本善,到底存不存在?
為什麼所有人都會改變?
為什麼她看不見不忘初心的人?
觀念中一切的高樓大廈在陸續崩塌,連帶著從前那些搖搖欲墜的,支離破碎的,也都在硝煙中一寸寸的消失。
程罪一直以為人心本來是善良的,應該是值得被信任依賴的。
可惜,一次次的事實在告訴她,並不是。
天真的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
她自詡通透,現如今卻被一個小姑娘擺了一道,連同顛覆了她的三觀。
程罪抽空看了一眼身旁的周匪。
他正與周延梟說著什麼,聲音很小。
眼中映著男人那張臉的半側輪廓,他的血肉都映在陽光下,被世間的所有陰霾踐踏過。
原來,錯的從來都不是他。
是她故步自封,不願意與這個世界的常態同流合汙。
她一直在拿不實際的天真派,去圈住他。
可生活的利劍那樣鋒利,砍破她的牢籠的同時,他也是遍體鱗傷。
周匪正與周延梟說著話,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耳垂被人輕輕捏了捏。
他身體一震,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回頭看向女人。
“怎麼了?”周匪靠近些許,語氣溫柔帶著關心。
他並不覺得程罪會突然這樣觸碰自己,應該是她哪裡不舒服。
程罪注意到了他瞳仁裡藏的極深的擔憂。
又原來,成了年的人,都會在人世間挑選一副面具戴上,周匪也是。
他的關心習慣了隱晦,不明顯。
程罪靠著座椅,“沒什麼事。就是想捏捏。”
不對勁。
“害怕了?”周匪情不自禁的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安撫:“不用怕。藍銘只是要血而已,我們可以試著去跟她談。”
其實包括周延梟在內,都不知道藍銘會不會是個隱藏的變態。
如今在f國的地界上,他們自然不會輕舉妄動,只能見機行事。
而他們帶來的保鏢目前還沒露面,他們祈禱著藍銘並沒有發現保鏢們就好。
藍銘很快回來了,坐上副駕駛,司機跟上來開車。
他們之間的氛圍怎麼都不像是被劫持的,一個個淡定的叫人驚訝。
起碼藍銘的司機是有些驚愕的。
也難怪夫人會花那麼多心思布這個局。
被劫持失去了自由,他們居然都能面不改色的坐在車上,不求救也不慌亂,猶如乘車去放風似的。
車子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了一座挺大的莊園裡面。
這裡與周延梟的家差不多大,很是寬敞,莊園的地上都是自然而然的草地,被修剪的很平整,風一吹,都是沁人的香氣。
下車後。
藍銘走的有點著急,他們四個便被落在了後面,彷彿是根本就不害怕他們會跑,壓根都沒派人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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