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失眠的人,不止是一個個冗長的夜晚沒有睏意,連帶著白天,亦或是懶散的下午,也一樣睡不著。
就比如程罪。
她一夜沒閤眼,天亮了只想趴著眯會,可那腦袋甚至比外面的天都要清晰。
周匪也失眠,但並沒有程罪這樣嚴重,他也隨著她趴下來,側著身看著她消瘦的背影。
“我不知道現在我陪你聊天還管不管用,但如果你需要一個傾訴物件,你可以考慮一下我。”
程罪慢慢的扭回頭,帶著些許睏倦的眼眸落在了他的臉上。
一夜過去,也許是身體代謝的比較好,周匪的鬍鬚露出了些許胡茬,淡淡的一層。
身上的襯衫也出現了絲絲皺痕,領口微亂,但並不失禮。
只是看起來稍有些不修邊幅。
“你去洗漱吧,我眯會就好。”說完之後,程罪當真閉上了眼睛。
周匪並沒有動,而是依舊在看著她。
感受到她的呼吸逐漸勻稱,周匪這才敢換個姿勢,過程小心翼翼,生怕吵到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熬過去,確定程罪當真睡著了以後,周匪猶豫再三。
他非常小心緩慢的伸出手,一點點的靠近程罪搭在一邊的右手。
那隻手近在咫尺,周匪挪動的每一下,卻猶如翻山越嶺。
他怕程罪會突然醒,也害怕她醒了便再也睡不著,更害怕她發覺後的牴觸與陌生的眼神。
這一刻,周匪突然懷念起曾經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那時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她,觸碰她,甚至可以跟她隨心所欲的聊天。
而不是像現在,做任何事都需要一個正式且說得過去的理由來支撐,若不然,他就像個登徒子。
猶如現在一樣,完全扮演一個賊。
程罪的右手就在眼前。
周匪小心謹慎的靠近,最終輕輕的碰了一下她。
察覺她沒什麼反應後,周匪暗自鬆了口氣,於是大了一點膽子,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甚至沒太敢用力,只是虛虛的握著,搭著。
品嚐到了一點甜頭的周匪愈發不願意鬆手了,越是覺得難得,他越是後悔曾經。
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珍惜她。
如今他們之間漸行漸遠,卻也深知後悔來不及了。
有些時候甚至連彌補這個詞,都不配說出口。
周匪握了一會兒她的手,然後悄悄地鬆開,儘可能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的起身,給她蓋了條毯子,於是離開了房間。
殊不知,門剛關上沒一分鐘,程罪就睜開了眼睛。
那雙桃花眼裡除了水霧,便只剩下睏倦,以及一絲很難碾壓的清醒。
她根本就睡不著,眼皮重如千斤,神智卻清如泉水。
周匪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只是疲倦讓她睜不開眼睛。
或者是說,不想睜開眼睛。
看見他,他們能說什麼呢?
像霍慈說的那樣,還揪著過去不放做什麼呢?
換言之,恨就殺了他,不恨就試著往前走。
可往往,許多畫地為牢的人,就是不想殺又不想忘。
對此,程罪將那一類人,統稱為自作孽。
當然,如今她也成了那一群人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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