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難聽。
正因為唱歌不難聽,程罪才不想聽。
說起唱歌這事兒,閉著眼睛的程罪一瞬間就想起他們那一群小夥伴經常在後山打打鬧鬧追追趕趕的日子。
那會兒周匪一心陪她玩,也不跟那些小男孩去抓毛毛蟲。便陪著她坐在林子裡的鞦韆上,給她唱各種各樣的歌。
每次他新學了什麼,第二天一定會唱給她聽。
當時的程罪只覺得,那才是天籟。
從輕快歡樂的歌曲,到帶點青春懵懂的歌曲,再到情情愛愛的歌曲。
一首又一首,填滿了她的雙耳。
直到後來,她再也聽不到他的歌聲,他忙著賺錢,忙著搶權勢,很快那些記憶中的畫面,便一寸寸的模糊了起來。
程罪睜開了眼睛,試圖讓眼前的現實,擠走那些不值錢的回憶。
“周匪。”
“嗯。”男人還沒睡。
她聲音非常輕:“你現在這樣,是想求和嗎?”
沉默鋪滿了整個臥室。
直至空氣鑽入,才讓人有了喘息的餘地。
周匪回答:“是。”
可他也清楚,程罪向來是那種不回頭的人。
再珍貴的東西,只要她離了手,就再也不會想要拿回來。
這是屬於程罪的決絕。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回頭?”
周匪眼皮一跳,他順著黑暗找尋她的身影輪廓。
程罪翻了個身,臉對著他的方向,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在對視著。
只是臥室太黑,他們誰也無法知曉對方在看什麼。
尤其是程罪,她有夜盲症,在暗淡的光線下,與瞎子沒什麼區別。
她只是望著周匪大概的方向,一隻手枕在臉頰下方。
“我的確不會回頭。我們更不會復婚。”程罪依舊這樣講。
周匪使勁兒閉了下眼眸,喉嚨滾動,“我陪著你就好,復婚不復婚都不要緊。”
“陪著我?”
女人輕巧一笑,不以為然:“你以為誰都能陪我的?”
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便不再能看得清對方身上的優點,只會覺得平平無奇。
殊不知,一旦把對方放出去,會得到多少人的青睞。
“只要你開口,怎樣都行。”周匪停頓了半晌。
程罪當即問:“敢殺人嗎?”
話音落下,周匪突然坐起身,犀利的目光穿透整個黑暗,直接落在了她的身影上。
對於他的反應,程罪無聲勾唇。
只聽他說:“你想殺藍銘。”
不是疑問,是周匪完全能肯定。
程罪平躺過去,一隻胳膊搭在頭頂上方,她眼前是大片的黑暗。
“我可沒說。”
然而她越是這種反應,周匪越是能確定她的打算。
“程罪。”
他站了起來一腿跨上床,坐在床邊緊盯著程罪,語氣凝重:“你是個女人,你不能做那些事,能不能聽進去?”
“你為什麼要管我?”
“我……”
“現在再管會不會有點太遲了?”
程罪一點點坐起來,背脊靠著微硬的床頭,她依舊在言笑:“我們從小長到大,一直到結婚離婚。你瞭解我嗎?你覺得我這張皮囊之下是什麼樣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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