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換了地方,就在山頂的左側,溫室花棚的旁邊。
高高大大的一座建築,有一面是全景玻璃,能夠從外面看到裡面的無數瓶酒。
程罪還沒進去就從外面看見了椅子中,默不作聲飲酒的男人。
她剛進去,其餘幾人也來了。
商秉權站在原地沒動,目光緊緊的盯著酒窖的全景玻璃裡面。
“姜小姐?”孫哥意外,左右看看,有些摸不清頭腦。
顧總倒是識趣的沒說話。
姜祖黎站在人群一邊,與其他四五個人一起看著裡面。
風雪有多重,她此刻的心就有多痛。
商秉權這時問著沒跟進去的老宋:“你們周總經常這樣?”
“不是。”老宋無聲嘆氣。
與太太離婚之後有長達半年的時間這樣,一度胃出血進醫院搶救。
本來最近好多了,可今日太太突然的出現,他心裡都難受,頻頻想起從前,更別說先生了。
隔著那面全景玻璃,裡面的燈是紅黃相間的,偏暗一些,卻足夠讓他們看清裡面的人影。
他們看見程罪走了進去。
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周匪沒回頭。
他喝了太多,這次卻神奇的沒有胃痛,只有腦袋在暈。
腦海中全都是程罪在這裡時的一幕幕,還有當年在重望村的他們。
十五年的陪伴……
那可是十五年啊……
程罪慢慢走了過來,卻是隨手從酒會中拿下一瓶酒,也沒醒,直接開啟。
她坐進周匪左側的椅子,捏了一支高腳杯,倒了一杯後,先一步撞了一下週匪的酒杯,於是一飲而盡。
看清身旁女人的臉,周匪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他怔怔的看了好半天。
周匪的酒品非常好,從不耍酒瘋,哪怕喝的再多,喝到吐,他的話都不多,始終安靜著。
“是……阿罪嗎?”他輕聲問。
程罪側眸:“嗯。”
時隔近兩年,兩人居然還可以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碰個杯,喝口酒。
周匪抿唇忽然笑了起來,一隻手拄著額頭,就那麼深深地看著她。
程罪與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周匪想喝酒,只要他還沒死,她永遠不會阻止。
首先她很清楚周匪自己有分寸,其次,她會陪他喝。
她說,無論他怎樣,她都會陪著他。
即便是此時此刻,程罪的聲音軟了下來,“想喝就喝,只要你身體沒有不舒服,隨便你喝。明天起不來,談合作那邊我替你安排,你派個人出面做個代表就可以。”
這就是程罪跟姜祖黎的不同。
姜祖黎會提醒周匪不要喝了,明天還有事。
而程罪永遠會告訴他:不要擔心,還有我。
周匪視線是在這一刻模糊的,眼淚那麼清楚,藏都藏不住。
他們隔的距離,只要有個人伸手,就能碰到對方。
酒窖裡的光線有些暗,音響在播放著一首經典老歌。
《忘了你忘了我》,演唱者甄妮。
“當你留給我/我不想接受的傷痛/愛情到頭來還是夢/別說我倆的世界有太多不同/就說你已經忘了我/你就要離開我;”
“誰能告訴我/我是否付出太多/就當我從來沒有過/還是消失在我心頭……”
“誰曾經提醒我/我的愛沒有把握/就當我從來沒有過/還是忘了你忘了我。”
也不知怎麼,此刻這首歌的歌詞,每個字都深深地砸在了他們兩人的心頭。
震的人心發慌,發麻,發疼。
在音樂臨近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