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睜眼,卻是問:“你跟周匪接觸的那段時間,你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喬阿染呼吸一頓。
回憶起從前周匪對自己的無視與冷漠,她難以啟齒。
“我沒覺得他在意我。”
女人又問:“那你覺得他在意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
程罪徐徐睜眼,毛毛細雨刮在了她的臉上,留下了溼潤的一片。
她的心啊,隱隱作痛,像是從最深處在向外面一寸寸腐爛的那種痛。
麻木僵硬,卻有無法忽略。
周匪不信她,周匪還是不信她。
之前所有的溫馨與恩愛,只不過都是假象。
現實與歲月早已把他們原本的模樣模糊了。
如果不是程罪拼命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怕是早就已經失控發瘋。
別人都講,那些經常暴怒叫囂的人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動神色、都以為脾氣溫順的那一類人。
程罪恰好就是。
她站了起來,沒有對喬阿染說半個字,一個人之身下樓,離開閣樓進入了雨中。
沒有人注意到她一個人往外走。
程罪頂著有些潮溼的衣裙,進入了周家的地庫。
燭火一亮,裡面一覽無餘。
她用摺扇熟練的將每個櫃子與抽屜開啟,於是從第一個抽屜開始,拿出裡面的東西擦拭著。
偶爾哈口氣,再用手帕擦一擦,擦的鋥亮又危險。
直至一個多小時後,這裡面放著多年的各種小巧精緻的刀子,整齊劃一的擺列在桌上。
程罪站在盡頭望著它們,試圖利用它們最危險的刀刃嚇退她心中即將氾濫的瘋狂與狠辣。
她不停地在告訴自己:你是程罪,是周家的太太,要端莊,要清白。
但從前安慰自己的妙藥,此刻已經漸漸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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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太太不見了!”
折月是在兩個小時後才發現的,她找了整座山卻都沒有看到程罪的身影,最後還是讓晉堂去調監控,才發現半山腰最外面那條路的街口監控中,出現了程罪的身影。
她就走在雨中,像是在散著步,然後漸行漸遠。
豪車在陰暗溼漉的街道上極馳。
周匪一路將車子開到了二百碼,在這條寂靜的山路上找她的身影。
原本已經變小的雨水,居然二次傷害越下越大,將擋風玻璃沖刷的都快要看不清。
恐慌漸漸凝聚在心頭,周匪幹脆棄車用腿往前跑找人。
“程罪!”
“程罪你別嚇我!”
他對著空曠無人的周圍一聲聲呼喊。
它彷彿穿越了無數個光陰歲月,只為了追尋到他記憶深處的那個姑娘。
可是,程罪還是失蹤了,失蹤的特別突然。
哪怕周匪已經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脈,物力人力財力全部砸進去,竟然半點她的訊息都沒有。
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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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一夜之間失去了女主人,這卻並沒有讓其他人感覺到興奮。
因為周匪快瘋了。
連燕京城的局長都驚動了。
“能不能是被……被綁架了?”有人猜測。
“不能,監控一點都沒拍到。”
他們七嘴八舌,各條路都快搜遍了。
而當事人周匪在這個時候卻坐在沙發裡一動不動。
他正盯著手機裡剛過來的那條微信訊息。
程罪——
[周匪,我們離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