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情緒突然失控,壓制了理智。
程罪放棄了小酌一杯的想法,又給自己繼續倒酒。
周匪沒攔。
這就是他們與其他情侶之間的不同之處。
別的戀人,會因為不讓對方繼續喝酒,而選擇搶杯子或者是阻攔。
但周匪只會陪著她,確保她喝醉後有自己的照顧。
程罪整個人靠進酒紅色的沙發裡,她閉著眼,腦海中一直回憶著一段聲音——
“程小姐,查到了。根據您說的,那位周先生當年將程女士送出國外的的確確是強行的。經當時某家夜總會的服務員講,她說她看見周先生與程女士在走廊裡爭執。”
“那位程女士說了句‘她是我女兒,她奉獻自己替我做事不是應該的嗎?何況她也不會虧’。”
那人總結:“我整理了一下,大概意思應該是那位程女士要把她的女兒送給某個有錢人,從而換取某些利益。但周先生知道了,私下調解,調解不成,最終強行將程女士送到了國外。還查到當年導致程女士發生意外的人,是一位陳姓的中國人。周先生具體知不知情,就不知道了。”
再後來,就是程罪向那位民六調查局職員道謝的聲音。
回憶到此為止,程罪睜開眼的時候,眼角出現了淚痕。
這通電話在她與周匪從井下出來後就接到了。
周匪一直不想讓她知道,所以……
她替他瞞著自己。
以至於程罪裝的像個沒事人一樣,周匪也未曾發覺。
“你哭了?”周匪透過昏暗的燈光注意到女人眼角的淚光。
程罪莞爾:“喝了酒,容易分泌生理眼淚,正常。”
“喝醉了?”他坐到女人身邊。
程罪喘口氣,並沒有回答,而是撐著身子起來直接抱住了他。
周匪怔了怔,旋即回擁住女人,輕輕撫拍她的背,“怎麼了?”
“抱緊一點。”她聲音很啞很低。
周匪聽她的話,用了些許力氣。
程罪抬起手,掌心抵著他的後腦勺,於是她找尋著什麼似的。
片刻,她在他的一側停下,唇緩緩靠近,最終覆蓋在周匪腦袋上的那條疤痕上。
她虔誠的吻了吻。
事實上,她的少年一直都在保護著她不受到傷害。
捱了打,捱了罵,卻依舊死不開口解釋,說出實情。
他們的心都長在一個地方。
她是針對陳敬憐,而周匪針對她的母親。
幾天前的那一通短短的電話,像是一隻掃把,揮開了程罪心中多年的烏雲。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一瞬間就串聯了上,清晰無比。
可與此同時,劇痛仍舊在心臟上為非作歹。
她的母親……
眼淚突然掉下,讓周匪渾身一震,他緊張起來:“程罪?”
“老公……”她把臉埋在男人的脖頸處。
壓抑了多日的程罪,像是再也頂不住了一樣,眼淚洶湧,委屈與多年來的疲憊傾巢而出。
周匪趕緊抱緊她,像是哄孩子一樣:“老公在這裡呢,你怎麼了?別哭,跟我說說。”
程罪只覺得心臟抽痛的疼,像是被人親手挖掉了一樣。
她閉著眼都沒有擋住眼淚,啞聲低語:“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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