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有點高，要爬上去。
程罪就等在一邊，她感覺有人輕輕拉了自己一把，她看不見，“嗯？是誰？”
她的身邊有兩個孩子，一個小一點，一個是人群中唯一的那個女孩子。
而拉程罪的，就是那個小女孩。
旁邊的小娃娃童言無忌：“仙女姐姐，你是看不見嗎？”
程罪微微一笑：“嗯，所以好遺憾，姐姐看不到你們可愛的樣子呢。”
她的手忽然被一個更小巧的手握住，被拉走。
很快，程罪就摸到了一把盪漾的鞦韆。
那個小女孩似乎是想讓她坐在上面休息休息。
小娃娃跟了過來，說道：“姐姐，葉子不會說話，她是想讓你在這裡坐著等。”
不會說話……
程罪的心莫名翻騰，她試探著碰到了那個啞人女孩兒。
小女孩軟軟的，手也是熱熱的。
“姐姐，你認識程罪嗎？”
她一愣，“怎麼了？”
“這個鞦韆上刻著名字，我們想問問她，我們能不能玩。”小娃娃替小女孩翻譯。
程罪笑了起來，“我就是程罪，姐姐把鞦韆送給你們。”
她站起身，卻被那個啞人女孩拉住手。
女孩像是在比劃手語，小娃娃就負責翻譯：“葉子說，他們村裡一直有人說，這個鞦韆是有神仙坐的，很靈驗。葉子想坐一坐，然後希望昊昊哥哥可以考上最好的初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翻譯的對不對，但葉子姐姐只關心昊昊哥哥。
程罪臉上盡是溫柔的笑，“昊昊哥哥是誰啊。”
小娃娃主動回答：“昊昊哥哥是我們這裡最聰明的，他學習可好了，但他不想讀書了。”
“為什麼？”
“他走了就沒有人照顧葉子姐姐了。”小娃娃解釋。
後來，程罪透過小娃娃的話中得知，葉子是個孤兒，被人丟在重望村的村口的，村長把她暫時放在一戶人家裡，可那戶人家的老奶奶沒兩年也過世了，就剩葉子一個。
她那年才七歲。
再後來葉子便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直到今年九歲的她學會了做飯，才靠著村民們的接濟一直活著。
那個昊昊就是葉子的鄰居，陪著她一起長大，親自學習手語，然後教給了葉子。
他不想去城裡讀書，因為他走了，就沒有人管葉子了，他的家中只剩下一個酒鬼父親。
那樣的話，葉子很可能會死。
但葉子只想讓昊昊哥哥去城裡讀書。
程罪問葉子：“你為什麼想讓他去城裡讀書？”
葉子比劃了一陣子，小娃娃負責翻譯：“葉子姐姐說去城裡讀書才有好工作，以後就不用留在村子裡了。”
不知怎麼，程罪的眼睛一陣陣泛疼，呢喃：“可是他走了，你就再也看不見他了，你陪了他這麼多年呢。”
葉子回應：“姐姐，其實是他陪了我好多年。昊昊哥哥變好就行。”
這一句話讓程罪失神了很久很久。
其實是他，陪了她很多年。
“姐姐把這個鞦韆送給你好不好？”程罪摸著葉子的髮尾，“希望你……心想事成。”
孩子們走後，程罪站在林子裡。
“你眼睛怎麼紅了？眼睛疼？”周匪第一時間發現，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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