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鄭耀武壓抑不住嘴角，直到宋幼林離開視線。
宋幼林上完課，心情不錯地哼著歌，往校門口趕。
鄭耀武肯定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只是還沒走到門口，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柳玉生的奶奶。
一見到宋幼林，玉生奶奶立刻就迎了過去。
她頭髮本是黑的多白的少，現在頭髮幾乎全白了。
人也是異常憔悴，腰背也有點佝僂起來。
宋幼林心裡一酸：“嬸子，你怎麼來了？”
“宋老師，”玉生奶奶嗓音都是啞的，“玉生的事情我向你賠罪，是我沒教育好他。你能不能網開一面，不要追究他的責任了？”
宋幼林沒說話。
“宋老師，如果追究下去，玉生怕是命沒有了！
我只剩這個孫子了，能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該給的補償我一定會給的，我砸鍋賣鐵都會給，我回去也會好好教育他，我狠狠揍他，宋老師，你能不能……”
眼看玉生奶奶要跪下，宋幼林趕緊將人扶起來。
“嬸子，咱們換個地方說吧。”宋幼林輕聲道。
“好好。”玉生奶奶見宋幼林還願意談，她心裡總算是沒那麼慌了。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剛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給宋老師下跪，簡直就是把宋老師架在火上烤。
玉生奶奶心裡又有些後悔。
“對不住宋老師，剛才我也是太著急了，唉……”
“沒事兒。”宋幼林搖搖頭。
兩人並肩往外走，沒過多久，來到一輛車前。
正是鄭耀武坐在駕駛位等著宋幼林過來。
宋幼林把玉生奶奶讓到了後座上。
他才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送給你。”鄭耀武一束花遞到宋幼林眼前。
今天的花是粉紅色和白色混合的，明白寓意，宋幼林不禁想起當初的粉色碎屑。
鄭耀武當初的花不會是送給他的吧？
等會兒就問問他。
花清新的香味，讓宋幼林心情好了不少。
“鄭耀武咱們開個僻靜地方吧。”宋幼林跟鄭耀武笑笑。
鄭耀武看看宋幼林的臉色，二話沒說，啟動車子。
玉生奶奶在後座上也是一言不發。
等車停下來，玉生奶奶才又重新開口。
“宋老師，我對不住你。”玉生奶奶沒臉過來找宋老師，可是她不能不找。
玉生這麼多年跟她相依為命，她說對他失望，但讓她舍下這個孫子，讓他就這麼喪了命，她受不了哇。
“嬸子，你沒對不起我，是柳玉生的錯。”宋幼林嘆口氣說道。
“是我沒教育好他，宋老師，就算我厚顏無恥倚老賣老求求你。他還有大好的人生，他還那麼年輕啊！”
宋幼林這時候也沒法狠下心了。
之前他在氣頭上，此時玉生奶奶一來，他的心就硬不起來。
這時候刑罰特別重，柳玉生做的事，倒不至於讓他失去年輕的生命。
柳玉生不像之前追債的那幫人，做局害人，讓不知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
“嬸子，就這樣吧。”宋幼林眉頭緊鎖，“我不追究了，以後我也不想再在錦城看到他，您能做到嗎？”
即便可以諒解，人做錯事也該受些懲罰。
“我……”玉生奶奶嘴唇哆嗦著。
這樣他孫子考上的大學就沒了，以後的前途也就沒了。
他們還要背井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