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跪在心愛之人墳前,年輕時的畫面在腦中浮現。
那個像向日葵一樣的女子,穿著綠色裙子與綠色草原融為一體,騎著馬,朝著他的方向興高采烈的大喊:“德木,今日,我們一起比賽馬,你若贏了,我就嫁給你。”
說完,女孩調皮一笑,騎著馬往草原深處跑去。
他騎著馬追上,他們跑了好幾個草場,最終他追上了女孩。
擋在女孩面前,驕傲的說道:“阿雅,我贏了,你必須嫁給我。”
女孩羞紅了臉,嬌聲嬌氣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麼?”
“快來找我父母提親啊。”
他當天就回去告訴父母,父母第二天就備著東西去提親,他們的婚事父母也很滿意。
那時他以為提了親,女孩就一定是他的了。
腦中斷斷續續的畫面出現,這次場景換了。
高臺上他的家人和女孩的家人被砍頭,刀落下時,他的眼裡變成了紅色,女孩暈死過去,一個男人過去抱住了女孩。
人群中哀嚎聲不斷。
一顆顆頭顱滾落到地上,斷頭臺下,汩汩鮮血沿著木板,一路順流而下,路也被染紅。
畫面再轉,女孩被一個噁心的男人玷汙,他被追殺,他狠心把臉埋進火塘時,另一邊的女孩心如死灰。
再然後,女孩被迫嫁給她不愛的人,他上戰場九死一生。
“老天爺,你不公平啊。”
阿古趴在赫爾雅墳前哭了很久,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這是裴沙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毫無形象可言,痛哭流涕。
這世道總是殘酷,現實,非常相愛的人情深不壽,好的男人遇不到好的女人,好的女人總遇到三心二意的男人。
他的母親本該與眼前這個男人幸福過完一生,但,現實見不得她好,殘忍的剝奪了她這份幸福。
倒是自己那本該遭天譴的父親,過得如魚得水,破壞了幾個人的一生,他依舊沒有半分影響,該娶的妃子照樣娶,該養的私生子照樣養。
曾經,他聽過因果報應,也深信不疑。
後來他發現了,所謂的因果報應是建立被傷害的人沒被打倒,後面還能反殺傷害者的基礎上的。
如果用能量這個詞來解說,那便是,如果被傷害者的能量高於傷害者的能量,這樣才能實現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其實認真想想也對,就好比財富,誰掌握財富誰就有話語權,能量這玩意兒同樣的道理。
他明白這個道理後,才會想著建立自己的勢力,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靠人,人會背叛,靠山,山也會倒。
命運握在自己手裡,才有未來可言。
阿古抬頭,滿眼紅血絲,醜陋的傷疤也遮不住他滿眼深情。
看著裴沙,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沉聲問:“孩子,你可對你父親有怨言?”
“可對那個位置有想法?”
“如今鏡國已經向瀾國宣戰,瀾國又與你們國家反目,你若是想培養自己的勢力正是時候。”
“你若想,我幫你。”
他說出這話時的語氣,眼神極其認真。
他是誠心的想幫助裴沙,阿雅死了,撐著他活下去的這口氣也快散了。
現在他需要一個理由活下去。
這孩子是情敵的,但孩子是無辜的,是阿雅唯一的孩子。
這孩子雖有三分與他父親像,不過皮囊像罷了。
性格,為人與他父親完全相反。
若是這孩子要登上那個皇位,他不惜一切代價,扶他上位。
他還能堅持幾年,能堅持到這孩子登上皇位。
裴沙看著他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