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勇生時天降大雨,雷聲轟鳴。
當時李氏生他艱難,毀了身子,而他阿奶也在當夜被雷劈死。
向老四最得母親喜愛,他在外等候生產時,向大勇一聲哭喊的同時,落下一道雷,竟劈破了主家的房屋,將一心祈禱的母親劈死屋中。
本不信這些的他,在請白事先生上門辦喪時,那白事先生得知一生一死,掐指一算,說兩人是相剋的命。
至此,向老四對這個兒子不甚歡喜,甚至是恨。
而李氏更不必說,因為生向大勇傷了底子,她這輩子不能再生,自然也跟著怨念深重。
之後不過三年,他們的父親也跟著去世,這讓向老四更加恨這個克人的兒子。
不過三歲,便讓他幹活,什麼髒活都讓他做,起早貪黑,就是不想他出現在眼前。
也是從向大勇他阿爺死的那日起,一向只“嗯嗯嗯”的他,再也不張嘴,無論李氏如何打罵,他就是一聲不吭。
如此到了七八歲,村長髮現了不對勁兒,雖然也有點兒不喜這個孩子,但還是給他請了腳伕,查不出緣由來,便認定他是個啞巴。
——
向大勇說著不算利索的話,但字句戳人心窩子。
他們年輕的知道不多,但向老四幾兄弟聽得心傷無奈,當年確實恨過。
三奶奶聽得淚溼眼角,無聲擦淚。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向禾這才知道,原來只因為生死一同,便認定是災星,實在無語。
看著他跪地哽咽,向老四淡淡的眼神很是冷漠,“那你想如何。”
“斷絕、關係。”
大家紛紛掩嘴錯愕,向禾略微挑眉,側頭看了一眼賀歲安,看懂她眼中之意,只一偏頭,刑寂立馬走向馬車。
村長臉色深沉,“你確定?”
向大勇趴伏在地,“確定,還請、阿爹,大伯成全。”
他已經無力再說什麼,言語間都是對自家父親的失望和痛心。
這麼多年來,他付出了多少也得不到父親認同,更是驅散不了他一點恨意,何不斷絕關係當陌路人。
村長長嘆一聲,“老四,你說。”
向老四憤然負手,“行,斷便斷,往後別再說是我的兒子。”
今夜鬧成這樣,就是他們家給鬧的,本老實本分在家便是,非要鬧什麼分家,這下好了,鬧得更大,臉都被他們丟盡了!
聽自己父親如果果斷,向大勇那丁點兒親情徹底成了死灰,雙手撐著地面站起身來。
向禾趕忙過去把向雲抱起,讓四嬸兒幫忙照看。
她扭頭看向屋裡扶著餘氏的向福生,“既然要斷絕關係,那大哥說說需要做些什麼,一次斷個乾淨。”
向福生卻是看向屋外坐著的賀歲安,“先生應當比學生更清楚。”
賀歲安緩緩搖頭,“這是你們的家事,在下不便多說。”
這擺明了就不想摻和,但方才還是幫了向禾,偏頗之意明顯不過。
向福生剜了一眼向蓮花,“過來扶著阿孃,千萬別碰到手。”
“嗯……”
當下向老四家的女人都不敢鬧,一個傷了胳膊一個傷了腿,還有村長和二伯家的在,她們哪敢說話。
向福生走到幾人身旁,看了一眼阿爺,又看一眼小叔,“福生也不大懂這些,但只要像之前那樣,寫下斷絕書,得到村長和里正簽字便可。”
向禾探頭而來,“不如先告訴祖宗再堂前三擊掌?後寫斷絕書,斷絕書除了村長與里正簽字,還要上交縣衙拿個公章?”
向福生冷冷瞥她,“你都這麼說了,不如你來?”
向禾連忙擺手,“只是想做得更全面些,免得跟分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