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氏問,“如何了?”
趙勇嘆,“趙大伯說他理應跟著長子過活,何況如今趙大癱在床上,他做父親的不放心,要搬回來住。這話說出來,能怎麼樣呢?”人家到底是一家人。何況趙大在床上癱著,看模樣的確是吃了不少苦頭,如今逮著機會,見著外人,口口聲聲要留下趙老頭住下,又有房長五爺在,這誰能攔著?就是房長五爺也不能說不叫人家父子團聚的話。
趙長卿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因天已晚,便回房去歇著了。
趙長卿十分擔心小梨花,還跟蘇先生商量來著,“趙家那老東西死活要回來住,為的無非就是銀子罷了。要不要暫且舍些銀子,也求個清靜。”這主意想出來,趙長卿都覺著餿的很。
果不其然,蘇先生道,“訛詐的事是沒頭的,何況趙老頭佔著輩份大義。”
不待師徒兩外商量出個萬全之策,趙大家便出事了。
趙老頭帶著趙大出去賭錢,趙大一晚上便輸了萬兩白銀,連帶著將小梨花兒輸給人家為妾。這次吸取了上回的教訓,未說買賣,有正經的納妾書。
趙老頭還勸小梨花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馮家也是上好人家。”
小梨花兒聽後只是一時怔忡,眉毛都沒動一根,淡然道,“祖父所言很是,想我這個年紀,原本還發愁沒個婆家,不想祖父、父親如此為我著想。雖是做二房,也不能就叫我這樣素淨著去,起碼也得置辦一兩身鮮亮衣裳我才上轎。”
趙老頭歡喜無限,“應當的應當的。”
小梨花兒再道,“家裡還需擺兩桌酒,請二叔同族人們過來熱鬧熱鬧。”
梨子已是忍耐不住,咬緊牙關,額角青筋都蹦了出來,喊一聲,“姐!”
梨果握緊小拳頭不說話。
小梨花兒板著臉,寒聲道,“你們若是我的兄弟,就給我老實的聽著!如今我這一走,再沒空管教你與梨果,你們愛上進就上進,愛爛到泥裡做下三賴,也沒人管了!不過,今天都給我歡歡喜喜的,梨子去買十罈好酒來。梨果拿銀子去外頭叫上兩桌席面,難道叫我餓著肚子去不成?”
趙家聽說小梨花這事兒時都不知要說什麼好了,趙老太太哭了一場,“哪輩子造了孽,修來這些畜牲。”
淩氏也跟著掉了一時淚,趙長卿與蘇先生過去看了看,杏嫂子已是躺上床上起不來了,小梨花兒倒是沒什麼不歡喜的。趙長卿實在傷心,忍不住落淚道,“就是欠了再多的銀子,想想辦法總能還上。”
小梨花兒言笑自若,“妹妹與先生來送我一送,就不枉我認識你們一場。只是,這是我家的事,你們到底是外人。我大喜的日子,何必做這等哭泣之態。好了,看一眼便罷,我也不請你們吃我的喜酒了。你這樣哭哭啼啼,倒叫我心下不快。”
趙二太太是聞信兒與男人一併過來給小梨花兒梳妝打扮的,聞言笑道,“可不是麼?大姑娘可不興這樣,我家姑娘明天嫁去就是正經的二房姨太太,大喜的日子,你這樣,豈不掃興?大妞兒,送客吧!”這是吩咐自家閨女。
此情此景,趙長卿與蘇先生也實在難呆下去。
除了趙大趙二兩家,也沒人去吃小梨花兒這喜酒,只是再未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第二日馮家人上門迎親,敲了半日門也無人應。那馮家的管事早得了主家的吩咐,不管不顧的將門撞開,一看之下險沒嚇丟了魂魄。
趙老頭趙大趙二的人頭就擺在院裡,餘下人等或是趴在酒桌上,或是倒在地上,或是躺在院裡。來迎親的人都嚇昏了,趙家先聞了響動,連忙去官府報了案。
闔族震驚。
趙勇將杏嫂子與梨子梨果接到家裡安置,淩氏其實心下有幾分不願,趙勇私下勸她道,“鄰里一場,也實在可憐。”趙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