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二弟房裡庶子女七個,平日裡多見她琴棋書畫,我只當她是個清高的。不想手這樣辣。”鄭柏再蠢笨,那是自己親弟弟,程松說句公道話,以前誤將鄭妙穎認作賢良寬厚之人,自己無子,故此對妾室寬厚,弟弟房中庶子女七人,稱得上為丁興旺了。如今看來,鄭妙穎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出手就是半點不容情。既有這樣的本領,焉何先時十來年對房裡的事不聞不問,憑鄭妙穎的心機手段,攏住程柏有什麼難的。這些事,鄭妙穎卻一件都沒做過。
“指腹為婚時,說一句戲言也不為過。後來,鄭伯巖做官做了十幾年,都還只是七品御史,當初就想著鄭伯巖有風骨之人,他的女兒,定也非等閒之輩。”程老爺焉能不明白長子之意,他微露苦笑,“我倒是沒走眼,只可惜你弟弟不爭氣,人家看不上他。”
兒子是親的,只是,程老爺活了這幾十年,經的事多了,見的人也多。如鄭妙穎這樣的女人,罕見卻不是沒有,她們聰明,別具思想,哪怕面兒上三從四德,心裡不知會如何做想。她真跟你一心一意的過日子,那男人簡直是走了天大運道,起碼三代受益。可是,這樣的女人,她付出是要回報的。如果沒有相對應的回報,她不見得願意付出太多,做那虧本買賣。
他竟然給他的蠢兒子娶了這樣一個難以駕馭的女人……
程老爺不想怪誰,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完全是一個人的原因。事已至此,怨懟無用,只得做最壞打算了。
程家父子第二次到鄭家時天已全黑,路上行人寥寥。鄭家父女正在書房對弈,聽到程家父子到了,鄭妙穎便回了自己房間。
丫環服侍著她洗漱後,鄭妙穎披一件氅衣在燈下出神:這十來年的婚姻,她做了一件錯事,她以為她與程柏不會有孩子,進而疏忽了對內宅的掌控。結果,意料之外的生命到來時,她再想掌控內宅,已有些遲了。
不過,不要緊,前事已不可追,她要把今後的生活安排好。或者,不必再與那種自作聰明、自以為天下第一大才子的男人再繼續這種噁心的婚姻,亦是一種幸運吧。
真是諷刺。
世間竟有程柏這樣的男人。
他喜歡才女,可是隻喜歡不及他的所謂“才女”。你不能做出比他更好的詩,不能寫出比他更好的字,不能說比他更有見地的話……總之,一切比他強的事都不能做,因為會傷害他虛榮的自尊。
她竟然嫁給這樣的男人。
一嫁十年,真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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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事,既然程家願意自揭傷疤,鄭大人並非不通情理,尤其程老爺說的至情至理,且沒有半分遮掩,“剛剛在兄家,不好審那孽障。我回去細審了他,的確如阿穎所言,這事,是我治家無方哪。那孽障也不是替別人遮掩,請大夫的藥堂有他母家舅舅與他房裡崔氏的股。如此醜事,我沒臉面對鄭兄。”程老爺極是傷感,“我與鄭兄不比別人,乃貧賤之交。鄭兄信守承諾,將愛女下嫁,我沒照顧好阿穎。這十來年,我不知他們夫妻過得這般日子,亦不知阿穎受了這些委屈,我愧對鄭兄當年的託付。這一拜,是我與鄭兄賠罪了。”程老爺說著便起身拜了下去。
鄭大人連忙托住程老爺,嘆道,“程兄不必如此,你我都是男人,這事即便有錯,也怪不到程兄頭上。”鄭大人素來公道。
“說到底,是我教子無方,方至此疏失。”程老爺眼中滿是苦澀,“這些年,阿柏一直沒有嫡子,我盼了這些年,好容易有了……竟喪於內帷毒婦之手!我這心,無一刻不痛!若鄭兄還信我,家宅之事尚好處置,可外頭那些人,誰敢串通內宅害我的嫡孫,我縱使不要這條命,也要找出這些人,血債血償!”
“這不是為了鄭兄,完全是為了我程家!”程老爺沉聲道,“此人能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