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定,何苦自尋苦惱,不如!早了恩仇,隨恩師青燈伴佛吧!”
念及於此,一聲清嘯,俊影飄忽,臨空隕涕,人兒早消逝在這山林幽壑之中!
唉!男女之間,什麼都能割捨,惟獨這個“愛”字,是:“春蠶絲盡身方死,蠟炬成灰淚始幹!”
天龍獨目淒涼,斷腸者,幾逐漸感情發洩,心腦恢復靈明,一聲“哀猿泣壑”,挾起鸞妹妹,乃就近往長溝峪馳去!
“長溝峪”這個地方,因為特產蘊富,所以市面倒也極繁華,於天龍匆忙找了家客棧,把姑娘安置妥當,隨即開了張藥方,乃招呼店小二道:“小二,請你照著藥方,把藥抓來,可千萬交待,成色要真,分量要準。”
店小二連口稱是,臨行之際,有點討好似的,說道:“客倌,請放心,小子從小也幫過幾天藥鋪,就是:牛黃,狗寶,何首烏……再貴重的藥,也瞞不了咱們。”說完,也就走出了房門。
店小二無意中自吹自擂,什麼牛黃啊!狗寶啊!倒把於天龍的心事勾起!
天龍猛的想起:“真是糊塗,怎麼這當口,會把那位姑娘,所贈藥瓶給忘了!”
人都是如此,不管遇到極快樂的事,或者極痛苦的事,往往感情衝動中,思想會模糊一片。
不然?憑於天龍一身所學,那假書生,在林中的一舉一動,怎會毫無覺察呢?
這時天龍,早已把玉瓶,取到手中,傾瓶一倒,滾出三粒清香撲鼻蓮實,隨即嘴對嘴的度了過去。
頓飯光景,姑娘面轉紅暈,呼吸增強,可是人兒還是不能清醒!
天龍有點透疑,心裡掂量:“奇怪!畹春妹妹那樣重的寒毒,一粒就可轉危為安,怎麼她連服三粒,僅僅氣血好轉,為什麼”
於天龍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孰不知這種曠古奇珍,服過了量,也一樣的使人昏然若竭啊!
可是這一來,李秀鸞是因禍得福,而他自己,確因而幾致含恨九泉,怡笑師門,造成一場無法收拾之悲劇呢!
一晃眼,就是三天,李秀鸞還是沉睡不醒,於天龍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真也煩悶已極,不由得,跨出房走至前院!
突然,蹄聲“滴,答!”由客棧門外,走進個面罩青紗,一身黑衣黑褲的女人,手中還牽著個極為矯健的黑驢。
那個黑衣女人,把驢交給店家,隨由小二陪同,進了後院,於天龍不由得注目一望,噫!她竟生了個婀娜多姿的苗條身材。
天龍心事重重,也不願過於打量人家,隨在後院兜了幾個圈,就回到房中休息了。
一夜無眠,又是雞鳴報曉時候,於天龍下了床,到外面淨了下手,誰知?也僅僅是一進一出光景,傍床小桌上,竟發現了張字條!
上面寫道:“蜈蚣嶺賊人蠢動,謹提防本晚有警!”
天龍看罷示警字意,不禁頓然想起:“頃刻光景,字條出現桌頭,可見示警之人,武功已近神化,而字型娟秀,絕非男人所寫,可能是她!那個黑衣打扮女人!”
念及於此,趕緊走至院中,略一察看,哪還有昨晚進來黑衣女人呢?
於天龍懸疑之心已起,也無暇多慮,搶身往棧房一問,真巧,剛走!
隨即離開棧門,四處一望,那驢兒的黑影,已轉了街尾,趕緊急了腳步,頃刻,出離街頭,那人兒已向著“出山口”方向疾逝!
天龍四外一打量,見山道無甚行人,於是身形一挫,電掣般追了上去。
人似飄風,驢若飛天,轉眼之間,雙方已是首尾相連,這時於天龍忽然感到:“身為俠義門徒,追趕陌生女人,實在有欠光明,何況自己僅是猜測。”
轉念至此,身形也慢了下來,可是就在這略一忖怔之間,那驢兒,潑刺刺又搶先十丈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