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盆盆罐罐,薄母在桌子側面忙碌著,沙發上,薄父看著小薄荷。
“媽,你們這是幹什麼呢?”薄晉洲雙眉微蹙,換上鞋之後,直奔桌子旁邊。
“一會兒就給你們收回去。”薄母手裡的動作繼續著,捏出一個個憨態可掬的面燈。
老太太這麼費勁地把餐桌移出來當流理臺,想必也是為了時時刻刻都看到小薄荷吧。蘇揚拉了拉薄晉洲的衣袖,“沒關係的媽,在哪兒弄不是弄。”說著,她走到沙發邊上,蹲□看著嘴裡咬著玩具的小薄荷,“爸,她沒鬧您吧?”
“沒有沒有。”老先生前幾十年都沒像今天這天這麼開心過,眼睛幾乎都眯成了一條縫。
正說著,小薄荷突然哭了起來。
蘇揚飛奔到洗手間洗了洗手,再回到沙發邊上的時候,小薄荷已經抱住薄父的手不放了。
“回來的還真是巧,正好餓了。”薄晉洲嘴角帶著笑,接過蘇揚的外套,“你先抱著她去臥室餵奶吧。”
目送著蘇揚進了臥室,薄晉洲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看到螢幕上亮著的“熊岱”兩個字,他走到陽臺,接起電話。
“什麼?最早出現毒品的地方是蟬?”薄晉洲雙眉緊蹙,他已經完全理不清楚令均跟這些錯綜複雜的案件有什麼關係了。
掛了電話,他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抽出一張A4紙,把已經有的線索都列了出來。
於中誠在霖海死亡、於中誠之子於正則回到香港、嫌疑人李崇俊被殺、五年前令均第一次出現在堃市、令均上鎖的抽屜裡有於正則的照片、目前乾淨的蟬、最早出現毒品的蟬……
於正則來霖海的時間恰好是霖海開始出現毒品的時間,如果令均和於正則有什麼很親密的關係的話,的確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可以控制自己的酒吧內接不接受毒品交易。
可是蘇揚是個絕對有底線的人,她怎麼能容忍一個跟毒梟有所牽扯的人成為自己的朋友?而且在她想起來她覺得於正則眼熟是因為她在令均那裡見過於正則的照片之後,她還是那麼肯定地說:“他一定沒問題。”
薄晉洲知道他的判斷標準不應該設定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畢竟人是善變的。可是現在,這個人是蘇揚。
他有種自己被迷霧團團包圍的感覺。
“啪”的一聲,書房的燈被摁開了。
薄晉洲抬起頭,看到來人是蘇揚,捏了捏額角,把A4紙倒扣了過來。
“在忙嗎?”蘇揚看到他的動作,止住了前進的腳步。
“是刑警隊那邊的刑事案件。”薄晉洲解釋了一句,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蘇揚就微微笑了笑,“我知道,要是尋常事務所接的案件,你也不會避著我的。”
似乎,她是在表達自己的信任。薄晉洲微微勾了勾唇角,“都攪成一團了,我再想想,你去幫媽吧,有事的話來叫我。”
“攪成一團的話就找開端啊,找到開端之後,一點一點地往下捋。”蘇揚吐了吐舌頭,“我瞎說的,先出去了。”
找開端!
薄晉洲翻開紙,在“五年前”三個字上畫了個圈,拿出手機一刻不停地撥給熊岱,“喂,熊,找人查五年前堃市的毒品交易情況,還有就是,查一查令均出現在堃市之前的檔案。”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五年前再往前的檔案。”
……
香港,尖沙咀。
從慈善宴會中出來,媒體記者一擁而上。
“於先生,麻煩說一下您對於中誠先生辭世的感受。”
“於先生,於中誠先生的產業完全由您一個人繼承嗎?於老先生有沒有不為人知的私生子?”
“於先生,聽說李崇俊的死跟您有關,您能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