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的幻影,風在草從中窸窸窣窣,一隻貓頭鷹在黑暗中悽歷的叫著,我從樹枝的縫隙中望著月亮,我覺得一種虛空,一種讓人覺得渺小的虛空。這個天空太過深邃。
第二天,我被鳥叫聲驚醒。我覺得很驚訝,我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過它們的聲音了。我開啟窗子,讓清晨涼爽的空氣透進來。不過,在我開啟窗子的那一刻,我忽然看到了令我震驚的一幕:山茶花開了,樹葉也變得生機盎然,蘭草散發著清香,白荷葉上結滿了晶瑩的露珠,蝴蝶在花叢中飛舞,蜜蜂停在一朵南瓜花裡。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還如此悽慘的地方,今天確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小鄉村。雞不再打鳴了,鳥兒飛進了樹叢。我看到煙囪裡升起炊煙,灌木叢中開滿了鮮花。我沒有看見陳玲玲,她或許還沒起床呢!
我開啟門,走了出去,我想看看這片草叢,看看開滿花朵的山坡,看看路旁的樹叢,我想知道這個村莊為什麼會在一夜間活過來。然而我確沒法瞭解了。
陳玲玲正在把立在牆角的柴火往廚房裡抱,她在做飯,煮土豆泥或是麵糰,她不讓我插手。她的母親正忙著把削了皮的土豆倒進鍋裡。
吃飯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問了她一個問題,我說,“你為什麼知道這些快要枯萎的花兒會在你回家時活過來。”
陳玲玲瞪著一雙神秘的眼睛望了她母親一眼,然後豉脹著嘴,低下頭去。我能看出她是在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做母親的或許並不理解我這話的意思,也不知道她的女兒為什麼會低下頭去一言不發。“怎麼了?”她問,“什麼活過來了?”
“沒什麼,媽媽!他在這裡多住幾天,自然就瞭解啦!”我不懂她為什麼會對她母親說這樣的話,我並不是城市孕育出的對山村一無所知的空想家,我只是對植物能夠在一夜之間改頭換面感到不解,我不需要看那些土地和村莊,不需要去了解它們。我只想陳玲玲能把這份秘密透露給我。但在她母親面前,我沒有執意問下去。
吃完飯,我們走出屋子。陳玲玲帶我朝屋後的一片綠葉灌木叢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看到她自如的穿梭在草叢和石塊間,步伐輕盈而又快速,我覺得我是在草叢中追逐一隻跳躍的兔子。她已經不在表現出病態的虛弱,從她臉上也看不出一絲疲憊與憂傷,我能感覺到她快樂的心情。
“去了你就知道了。”她回過頭來,望了我一眼,然後又向前快速的走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我只能感覺穿越樹叢時的陰涼,感覺草叢中散發的幽香。在一片長滿了野草的山坡上,她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坐在草叢中不往前走了。
“你往下看。”等我陪她一起坐下時,她向下指著我們剛剛上來的村莊。
我看到一座美麗的村莊,河水從山腳流過。我看到環繞著巨大杉樹和紫竹林的房子,那是她的家。我看到暗灰色的屋頂,斑駁的煙囪。我看到濃密的樹叢淹蓋著的農舍。我並沒有驚奇,我似乎回憶起了我在家鄉若薄溪生活的某些場景,只是時間把這一切都淡化了。況且,我看到環繞在這個村莊周圍的樹林暗淡之極,毫無光彩。我的故鄉絕不會這樣。
“你帶我來,就是想讓我看這些嗎?”我疑惑的問道,因為我看到了更多的不解。
“你看到了嗎?”她並不回答我的話,而是指給我那片環繞在村莊周圍的樹林,“村莊活過來了,周圍的一切確在死去。”
我想起了我在呼嘯而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