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走近那圍場,走回皇甫律剛剛坐過的位子,看著那片樹林憂心起來。
良久,果見林子深處騷動起來,圍場裡的侍衛匆匆往林中而去。
玉清的心,提到嗓子眼。
再見,那個男人已讓侍衛用架擔了出來,他閉著眼,身上插了三支利箭,血流不止。
“你……”玉清驚慌的握著他的手,乾澀的喉嚨,再也發不出聲響。
她的心臟是急劇收縮的,他身上洶湧的血,有些痛了她的心。
男人睜開虛弱的眼皮,深深看了玉清一眼,便放了她的手,被侍衛匆匆送走。
再得知他被搶救過來的訊息,她已讓人去了雲軒宮,那個掛滿孟素月畫像的地方。
來人只說是王爺吩咐下來的,讓她即刻來雲軒宮。
清淡的雲軒宮,因為他的被刺,有了氣息。
遠遠的,她便見得院內守滿了帶戕的錦衣衛,層層疊疊,任是讓一隻雀也難以靠近。
她走進去,突然發現牆上是空的,沒了那個女子的畫像。
走進內室,皇甫律躺在床上,身上纏滿白色的繃帶,而皇甫澤則一臉沉重的站在床邊。
見了進門來的玉清,清喊了一聲“皇嫂”,遂側開些身子,讓玉清靠近。
床上的人微閉著眼,眉心有褶皺,一張薄唇蒼白如紙,似是剛剛睡去。
玉清看著他此時脆弱的模樣,有些心疼。明明早上,他還是個那麼霸道的人。
她清晰記得從他薄唇裡吐出的那句“夫君”,雖知道他是霸道的話,卻仍是記住了,記住了他安穩的懷抱。
她走過去,取出絲帕,輕輕拭去她飽滿額頭上的冷汗。
男人這時陡然睜開眼來,眼神幽深得不見底,他啞著嗓子,卻仍不失霸道:“|不準離開本王身邊,知道嗎?”
玉清看著他蒼白的俊臉,首次為他的霸道強勢感到窩心。這個男人,果真是治死都不肯放過她呵。卻又突然關心了她,比起相濡多年的師兄……
師兄!
她突然又有了些難受,為世事的無常感到難受。昨晚在他懷裡哭過後, 她的心境平靜了下來,早知會有這麼一天的,早知她和師兄是沒有結果的,只是不曾知曉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男人深深看一眼請蹙眉頭的她,眼裡隱隱有著思緒,道:“你出去吧,記住,不要離開雲軒宮!”果然是再三強調了。
玉清習慣了他,遂捏緊手中的帕子,看男人一眼,在他的視線中靜靜走出房門。
等到那清瘦的身子消失在房門口,皇甫律收回眼神,對旁邊的皇甫澤開口了:“澤,她中的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噬心索命,似乎跟紅衣聖有關聯。”
皇甫澤溫和的俊臉有了沉重:“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焦玉卿不失個簡單的女子……”
皇甫律打斷他:“她不是焦玉卿。”
“四哥……”皇甫澤挑眉,愕然,而後笑了,“她是個變了性情的焦玉卿,只是四哥,她到底是誰?”
床上的男人靜默下來,卻是鎖著劍眉。剛剛那句他是隨時他的心思脫口而出,只是在說出這句後,他遲疑了。魂魄附體,至今他終是不能十分相信。畢竟,曾經的焦玉卿是個那般複雜的女子。卻又讓那個淡雅的她,吸引了去。
他終是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她是萬般迷人的,至今讓他有了柔情。在多次暴怒後,他突然有種想憐惜她的衝動,她的淚水,她的脆弱,磕疼他的心,卻又隱隱覺得她是為某個男人,是那個讓她當成鞭靶的男人嗎?
這些,其實擾亂他一陣子了。
“四哥,對方似乎是我們身邊的人。我萬萬想不到他居然敢在王宮動手。”
皇甫律稍一沉著,雙眼犀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