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話,稱我們這兩個急性子‘同病相憐’。”
蔣夢麟是秀才,陳獨秀也是秀才。清朝時秀才有兩種,一種是考八股時進的秀才,稱為八股秀才,後來八股廢掉了,改考策論,這一種便稱為策論秀才。這種秀才已經有幾分洋氣了,沒有八股秀才值錢。有一次陳獨秀問蔣夢麟:“唉!你這個秀才是什麼秀才?”
“我這個秀才是策論秀才。”蔣夢麟老實回答。
陳獨秀說:“那你這個秀才不值錢,我是考八股時進的八股秀才。”蔣就向陳作了一個揖,說:“失敬,失敬。你是先輩老先生,的確你這個八股秀才比我這個策論秀才值錢。”
蔣夢麟與傅斯年、胡適均是好友,可謂無話不談。傅口才極佳,談話時忽而中文,忽而英文,莊諧雜出。有時講的太多了,他便不客氣地說:“孟真(傅字孟真),你說的太多了,請你停止吧!”傅斯年一面笑,一面也就停止了。因是老朋友,向來如此。傅、蔣二人在一起好辯論,有兩次,蔣夢麟辯論不過,急得舉起手杖來要打他,傅一面後退,一面大笑。
1950年12月17日,北大52週年紀念時,傅斯年演講說蔣夢麟學問比不上蔡元培先生,辦事卻比蔡先生高明;他自己學問比不上胡適之先生,但他辦事卻比胡先生高明。最後他笑著批評蔡、胡兩位先生說:“這兩位先生的辦事,真不敢恭維。”他下臺後,蔣夢麟笑著對他說:“孟真,你這話對極了。所以他們兩位是北大的功臣,我們兩個人不過是北大的功狗。”說完,蔣笑著溜走了。這真是知人論事的妙喻。
第三章 概述
北京大學從懵懂少年到青春煥發,享譽全國以至於全球,應該說主要得益於三件事:其一即前述蔡元培掌校並進行的改革,使北大在教育領域做了改革先鋒;其二即本章所述新文化運動,北大在思想文化領域打了頭陣;其三即眾所周知的五四運動,北大當了救國運動總司令。這三件事先後蟬聯互相影響,共同造就了北大的新形象和新精神。三件事中,新文化運動上乘蔡元培改革之東風,高揚旗幟,破浪前行,下啟五四運動之先聲,併為其做好了思想和生力軍的準備。運動中,蔡元培先生所聘來的那些“大腕”們,幾乎個個都是赤膊上陣,功勳卓著。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1。陳獨秀“一枝獨秀”(1)
前述蔡元培履任到京後,先去訪問了當時頗有名望的醫專校長湯爾和,詢問北大情況,並徵求文科學長人選。湯爾和極力推薦陳獨秀,稱其“確可為青年的指導者”。北大預科國文主任沈尹默也以陳獨秀來回答蔡元培的徵詢。
陳獨秀(1879—1942),原名慶同,字仲甫,安徽懷寧(今屬安慶市)人,早年留學日本,歸國後在蕪湖編輯“安徽白話報”,1903年他曾參加拒俄運動,1911年參加辛亥革命,後來又參加了反對袁世凱復闢的鬥爭。1915年9月他在上海創辦《新青年》雜誌,呼喚“德先生”與“賽先生”,首倡民主與科學。陳獨秀於1916年應蔡元培之邀任北京大學教授兼文科學長,1918年和李大釗等創辦《每週評論》,提倡新文化,宣傳馬克思主義,成為新文化運動的主要領導人和干將之一,後曾參與發起組織建立中國共產黨,並擔任總書記等要職,1942年5月病逝於四川江津。
蔡元培本來就與陳獨秀打過交道,陳獨秀之堅毅力和責任心給蔡元培留下了一種難忘的印象。蔡元培對陳獨秀求賢若渴,真有點兒像三顧茅廬,自從1916年12月26日第一次訪晤陳獨秀後,以後又多次往訪,有一段時間甚至差不多天天要去看陳獨秀。那時陳獨秀有個小毛病,愛睡懶覺。有時蔡元培來得早了,陳獨秀還沒有起床。蔡元培便招呼茶房,不要叫醒他,只拿凳子坐在房門口等候,這便又有點兒像程門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