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們將東西搬到大門正中,這樣堵住,方便說話,也方便打聽車上的人,能坐轎車,絕不像看門狗的態度。”
黑色的桑塔納轎車越來越近,王治山將箱子和包袱故意放在中間,迅速坐在上面,頭不抬也不看駛來的轎車。
一分鐘後車子停在門口附近,喇叭“嘟嘟嘟”地叫著,王治山起身沒有提開東西,而是滿臉笑容,走向轎車們。這時保安來開門,嘴裡還罵著:“怎麼搞的,怎麼把東西拿到大門口堵路,太不像話了。”
王學十站在那裡,先看到父親怎麼與車裡的人溝通。王治山握起中指輕輕地敲著車門,生怕轎車那塊漆敲落下來。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坐在車第二排,他告訴司機把門開啟,問是什麼情況?司機搖下玻璃,王治山幾乎將整個腦袋塞進去,他的橫紋和豎紋組成的一張臉,展現在車裡的人的面前,給人一種滄桑感,他問:“同志,問個事兒。”
“有什麼事嗎?”老者很禮貌、和藹地問。
“我找東古衛校的老校長。”王治山問,此刻王學十聽到保安在那裡喊:“別理他們,是兩個騙子。”他說著用腳將揹包和箱子踢到一邊去,生怕髒了手。他肯定王治山和王學十是騙子。
王治山感到,剛才說話的這個老頭是個文化人,心想坐轎子的和看門的不一樣。“你好,我就是校長,我姓王,你找有什麼事嗎?”老頭和藹可親的說。
王治山:“校長你好,我家娃娃來報到。我還與你透過電話。”
“是不是那個王學十?”
“是的,是的。”
這位雖然一頭白髮,但滿臉氣色紅潤,目光睿智有神,他開啟車門,伸出一隻油光可鑑的皮鞋來,他走下車拉拉自己的中山裝,滿頭銀絲往後揹著,臉部的肌肉並不鬆弛,高興得就像自己發了一筆財的樣子,精神抖擻地走向王治山。他主動伸出手,用清瘦細長,又略略骨節隆起的雙手,握住王治山的手,他忘記了王治山那只有粗糙、佈滿老繭的手對他細皮嫩肉的刺激,他高興地說:
“你好,王同志,你終於將王學十送來了。”四隻手宛如一對擁抱的小戀人纏在一起,得瑟著、纏綿著,看得出王治山太激動了。此刻那個剛才吊眼珠子的保安呆滯著,彷彿一個大傻瓜站在那裡,沉默不語。
王治山說:“哎呀,多謝了,老校長,要不是你親自過問,我們就來不了了,娃娃打工去了,我找到他就來了。”
老校長:“通知書明明寄出去了,而且要簽收的,怎麼會收不到呢?一定是在村裡帶信的人那出了問題,郵電局是認真負責的,心胸狹隘的極少數農民就不看不慣別人家考起箇中專生。不管怎的,來了就好,我心裡就踏實了,那個王學十是吧?”
“是的,過來,叫王校長。”王治山還是捨不得放開老校長的手。
“老校長好,我叫王學十,今天遲到了,不好意思,沒你催問、幫忙,我還在館子裡刷碗呢,謝謝校長。”王學十感激地說。
老校長摸著王學十的頭說:“小子,好好讀書,知道嗎?知識改變命運,從農村子弟成為國家幹部是人生最重要的轉折,看你家父子倆穿得還是比較窮苦的,人窮志不能短。走吧,我帶你去報道,小張,你先將車子開走,我陪他倆走一走,車子也坐累了。”
司機把車子開走,那個吊眼珠子保安此刻回過神來,將剛才被他踢滾在一邊的揹包放在王治山的面前。
“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人家東西堆在門口,為什麼不讓人家進去,你肯定不搭理人家,人家才等機會找別人,如果我不來這個學生就拒之門外了?”老校長責問道。
保安說:“他沒有入學通知書。”
老校長:“這就對了,猜都猜得到,你一定是為難人家,能不能多問問,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