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但是她都沒怎麼聽進去。
倚在窗邊往外望,這夜月色朦朧,薄霧輕起。
側著耳仔細聆聽,會有隱約飄渺到幾不可聞的樂音從灼華閣的方向穿花渡水而來,這樣的環境氣氛,令舒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句詞:花明月黯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忽然有想畫的衝動,她張口就教美景磨墨,自己撿了張生宣鋪開,取筆舔墨,飽沾鋒毫後就往紙上畫去,中途連半點停頓都沒有,只等一氣畫完,她將筆一擲,長出了一口氣,頓時感覺心情輕快許多,也不耐煩去看自己畫了什麼,走到床邊就倒頭睡下,只道了一句:“好累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吧。”
美景看看那桌案上的畫墨跡未乾,就沒替她收起來,只將窗子半攏起來,防著夜裡萬一下雨,教雨點打溼了畫稿,隨即她就吹了燈退了出去。
等到顧熙然渾身帶著露水寒氣回房點起燈時,看到的就是舒歡和衣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樣,他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走到桌邊去倒茶醒酒,沒想一眼就瞧見了桌案上擱的那張寫意人物,倒不由自主的湊過去看了起來。
畫上是一片花影扶蘇,淡月朦朧,還有水墨渲染出的好似在緩緩隱動的薄霧輕煙,其外就只有一名身著羅裳,一手提著繡鞋,一手撥著花枝的少女背影,完全沒有描畫半點容貌,但那份含羞帶怯的興奮忐忑躍然紙上。
這畫的筆法功底大概還顯不足,但構圖和國畫講究的意境已然足夠。
顧熙然看了一會,喃喃自語道:“小丫頭學得還挺快的……”
稱讚歸稱讚,他看著這畫心裡終究有些不爽快,乘著微醺的酒意就順手提起一支筆,沾了硯臺裡未乾的濃墨,在畫上添了一行字。
寫完後,半啟的窗外拂進一陣涼風,吹得他那有些昏沉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再看畫上字跡,他忽然就有些懊悔在上面題了字,剛想將畫悄悄藏起來,沒想熟睡在床的舒歡呢喃了一句:“顧熙然……”
顧熙然聞言身體一僵,只當她是醒了,自然不好再行“賊盜”之事,但等他若無其事的走到床邊去探看時,才發現自己高估了舒歡睡眠時的警覺性。
她壓根就沒有醒,方才那句呢喃,只是她的夢囈而已不過藉著燈光能夠瞧清她眉頭緊鎖,一臉的抑鬱,而且明顯睡得不太安穩,時不時的就要輾轉反側一下。
顧熙然望著她的睡顏,忍不住伸手,想要抹平她緊鎖的眉頭,沒想手指剛觸到她眉尖,就被她一把拖住了衣袖,惺忪的眼兒微睜,瞧了他半晌,彷彿在辨認他的身份,最後衝著他微微一笑道:“你回來了?”
“嗯。”顧熙然心頭一緊,勉強按捺下了伸手摟她的衝動,對著她回之一笑。
看見他笑,舒歡彷彿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低聲呢喃了一句:“酒味好臭……”
……
顧熙然生平頭一回被她說到失語。
舒歡緊接著又輕喚了他的名字:“顧熙然……”
“我在。”
“幫我做道選擇題吧……”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顧熙然微挑了眉,正待追問,就見她鬆手放脫他的衣袖,轉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
她這睡態真真是要急死人
上回是處於酣睡中怎麼都攪不醒,這回倒是她自己醒了,但說了沒兩句話又再次睡去,只丟下一個莫名的問題讓他頭痛。
顧熙然在床前站著,又看了她片刻,忽覺酒意有些上湧,待要去吹燈歇息,回眼掃見桌案上那張畫,目光裡頓時多份了悟。
也好
就這樣吧
他微微一笑,吹熄了燈就上床休息,沒再管那張畫和畫上的題字。
舒歡一覺睡到天明,清早坐起來時,一眼看見顧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