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黑峰寨中。
熊熊燃燒的巨大火堆旁,一群面目猙獰的土匪圍坐成一圈。
他們放肆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喧鬧聲響徹整個山谷,好不熱鬧。
這些土匪個個面目可憎,有的滿臉橫肉,有的目光兇狠,還有的臉上帶著猙獰的傷疤,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恐怖。
他們嘴裡塞滿了油膩的肉塊,一邊咀嚼一邊大聲吆喝,酒水順著他們參差不齊的黃牙和下巴肆意流淌,滴落在滿是汙垢的衣衫上。
因著準備搬走,寨子中的一些值錢物件已經被那個看似精明實則貪婪無比的三當家一併運去變賣了。
這三當家身形乾瘦,卻有一雙滴溜溜轉個不停的賊眼,十分精打細算。
今晚的篝火晚宴還是寨中一個心懷鬼胎的小嘍囉提出來的。
他滿臉諂媚,眼中透著狡黠,說這樣既能烤火取暖,又能學學那些老爺們的悠閒做派。
此刻,火堆上烤著的肉塊滋滋冒油,散發著濃烈的香氣。
土匪們肆意搶奪著,毫不顧及他人,為了一塊肉甚至大打出手,叫罵聲不絕於耳。
他們狂笑著,那笑聲在夜空中迴盪,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在狂歡。
寨子中的豬和牛都是派人從附近農家搶來的。
黑虎以前是極其不喜吃窩邊草的,以往同寨子附近百姓井水不犯河水,偶爾還會給點好處,讓那些百姓給他通風報信。
可現在馬上要搬走了,也不用顧忌這麼多了。
寨子中的廚子是一次劫掠商隊時一同劫上寨子的,還是因為展露了一手好廚藝才避免被直接殺掉。
廚子姓包,叫包浩池,如今已是中年。
他宰牛的經驗少,這些土匪又不聽使喚,等將牛分解好,已經過去兩個時辰。
篝火那邊幾個當家派人來催促了好幾次,等他氣喘吁吁地將牛肉切割成合適大小,切出來一些就趕緊讓小嘍囉送出去。
寨中傳來一陣喧鬧。
他初聽還以為是那群土匪喝大了,發酒瘋呢,心中一個勁地祈禱,讓他們全部都喝死。
有個土匪很好吃,和他關係不錯,曾給他透露不久後,這土匪寨子要搬走了,他可不想走。
雖然他是被迫留在寨子,他還是希望有一天朝廷來剿匪將他解救出去,還有寨子後院關押的那些女人,都是他暗中照看著。
這些喪盡天良的土匪,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包浩池切肉時,手起刀落,彷彿將這些肉當作這些土匪的血肉來切,還別說,越切越起勁。
“老二,留著後頭的兄弟呢,怎麼還沒回來?”
黑虎喝了兩口酒,趁機發難。他就是想找這老二的麻煩,這次老二帶回來了方子,立了大功,他要殺殺老二的威風。
“大當家的,不急,他們馬上就到了。”
二當家沒有喝酒,也沒有吃肉,平靜地回答著。他希望自己這樣做後,能如王家村主事之人說的那般,留下一條命。
窯子裡的芙蓉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還想在有生之年能見兒子一面。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老二,帶著兄弟們一起出去,卻不將他們一起帶回來。”
黑虎還在咄咄逼人,不知是這酒的作用還是什麼原因,他有些煩躁,見老二面無表情的模樣,心裡就十分不爽。
砰—
靠近火堆的一個土匪毫無預兆地倒下,接著陸陸續續又有許多土匪倒下。
黑虎瞬間意識到不對,猛地站起身,腳步卻有些虛浮。
不過他也是個狠角色,當機立斷咬破舌頭,大腦頓時清醒了幾分。
“有人混進寨子來了,兄弟們看看周圍有沒有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