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朗心頭猛地一震,那股強烈的觸動如同平靜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泛起層層漣漪。漸漸地,他的心中開始明晰起來。既然自己已然選擇了追隨陳念安,那麼便也要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他深知,自己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有所隱瞞,因為任何的隱瞞都可能對將來的發展帶來極大的弊端。
“堂主,屬下……確實有事瞞著您。”朱明朗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帶著無盡的沉重與糾結,他緩緩說道,“當初張佳富的臥房裡搜到的那支箭是我悄悄放進去的。我當時鬼迷心竅,滿心覺得就是他害的我,心中被仇恨與怨念充斥,一心只想著要他被趕出玄月宮,所以才做出了那樣不光彩的事。”朱明朗的聲音微微顫抖,將自己當初在張佳富房間裡藏那支箭的事,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每一個細節都如同沉重的石塊,壓在他的心頭。
“嗯,當初的事確實有些疑點。”陳念安微微點頭,“你既然知道錯了,便要想辦法彌補,不過……”
朱明朗見陳念安有所猶豫,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著急之情,於是他急切地問道:“不過什麼,堂主難道有什麼其他的發現?”
“其實當初,無論是遊永貞,還是我們都發現了那支箭雖然有問題。”陳念安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什麼問題?”朱明朗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他不理解,既然明知道那支箭有問題,為何還是處罰了張佳富?
“雖然在外形上一模一樣,但是那支箭太新了,不像是同一批。”陳念安緩緩說出了當初在調查時眾人的疑慮,“只是當時仇堂主急於證明自己松堂的清白,才草草處理了張佳富的事。”
朱明朗皺著眉頭,陷入了思考之中。也就是說,當初自己做的證據並不完善,而且在許多人都發現了有問題的情況下,依然選擇了將張佳富踢出玄月宮。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張佳富在離開玄月宮之前曾說過“恐怕玄月宮不久之後也要從武林中除名”,如今看來,這又何嘗不算是一語成讖呢?
眾人心知肚明,青州經過這件事,即使能夠安定下來,也不會再有“玄月宮”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名字了。它就如同夜空中一顆逐漸黯淡的星辰,即將消失在浩瀚的武林蒼穹之中。
在一處寧靜的室內,石寧達與張佳富相對而坐。石寧達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張佳富手中的棋子,片刻之後,石寧達緩緩開口問道:“良裕,那個叫朱明朗的小子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對勁,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怨呢?”
張佳富不慌不忙地落下手中的棋子,那棋子與棋盤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接著,他又從容地提起石寧達已經沒了氣的棋子,這才緩緩回答道:“當初我被趕出玄月宮,武功盡廢,便是拜他所賜。”
石寧達微微一怔,他的目光中瞬間流露出一絲複雜且惋惜的情緒。“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般糾葛,那你如今打算如何對待他呢?”石寧達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關切與好奇。
張佳富淡然一笑,那笑容中蘊含著一種超脫與豁達:“昨日種種,皆成今我,切莫思量,更莫哀,從今往後,怎麼收穫,怎麼栽。”
石寧達聽著張佳富的話,若有所思地看著棋盤。隨後,他又小心翼翼地落下一子,那動作謹慎,像是在排兵佈陣。
張佳富毫不猶豫地落下一子,接著說道:“既然我們現在與陳堂主有合作,他便也是我們的同盟。我個人恩怨暫且放下,待奪取青州土地乃至一統九州之後再談亦不遲。”
石寧達微微頜首,而後,他往棋盤上放了兩枚棋子,說道:“認輸。你能有如此想法,實乃大氣之舉,不過奪取青州尚還有可能,一統九州談何容易。”他也實在是憂心自己能否做好這件事。
“古往今來,皆是得民心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