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奉命特意來監視林貴人粘茶杯的了,若是不找人看著,誰都知曉最後茶杯定是被下頭的宮人粘好。
林貴人臉上的表情一寸寸龜裂開來,她整張臉都沉下,再也無法維持原本的單純與開朗。
皇貴妃還當真想要將她欺辱到泥裡……
這宮女是皇貴妃的貼身宮女,縱使她在恨也並不敢得罪,只得勉強說道:“這天色也晚了,不如等明日再來?”
待她將這人支走後,便讓水仙快些將茶杯粘好,隨即她在挑個陛下在的日子給皇貴妃送去。
對於今日的結果,林貴人並不甘心,她心底小心思與算計頗多。
珍珠聽林貴人這麼說,立即便明白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心底不屑又感慨自家娘娘的預測準確。
她臉上笑容未變,說道:“皇貴妃說了,要讓奴婢守著林貴人直到粘好茶杯為止,到時也好向陛下覆命。”
將天子抬出來給林貴人施壓,看她還有什麼話要說。
林貴人目光不由地沉了沉,她麵皮抽搐了下,只得說道:“既非要守著,那請便吧。”
說罷,她便轉身坐去了放著碎片的桌前。
旁邊水仙忍不住上前對珍珠說道:“還請姑娘稍稍通融些,我們貴人的手指受傷了,容她歇息片刻。”
貴人方才一直在臨安宮內受辱,如今已是身心疲憊,怎麼都要先歇息才可。
“水仙!”林貴人語氣嚴厲中帶著警告。
她不想在臨安宮任何人跟前求饒露怯,她今日受到的屈辱已經夠多了。
珍珠用目光掃過林貴人包著紗布的手指,笑說著:“林貴人想要休息那自然是可以的,但請也別讓陛下與皇貴妃等急了。”
本就是謝罪,若是晚了那也是罪。
林貴人吩咐水仙:“去拿些粘東西的來。”
她面無表情,神色冷淡,顯然是再也裝不下去了。
這夜,歸寧殿的燭火亮了一整晚,直到天矇矇亮時林貴人才將那紫翡茶杯勉強給粘好,但也是慘不忍睹十分難看。
珍珠看得連連皺眉,只覺這林貴人的手笨拙無比就跟那腳似的。
林貴人倒也並且笨拙無比,實在是那小小的紫翡茶杯太難粘了,甚至還有些都碎成了粉末,叫她如何去粘?
珍珠看著林貴人熬得通紅的雙眼,她笑著行禮道:“林貴人手巧,奴婢便回去覆命了,還請林貴人快些帶著茶杯去向皇貴妃請罪,叫皇貴妃好生瞧瞧您的歉意才是。”
東西粘好了,那下一步自然就是請罪了,且看她家娘娘如何教訓這不知所謂的林貴人吧。
林貴人低著頭並未應聲,她心底的怒火似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焚燒殆盡,她怕自己忍不住下一刻就上前撕了珍珠。
珍珠也並不在意林貴人有沒有回答,她在行了一個禮後便直接退出了歸寧殿。
……
臨安宮中。
珍珠先是回自己的房中睡了會,待皇貴妃起床後這才興沖沖去覆命。
姜月饒依舊是在快晌午時起身的,翡翠伺候她梳洗後,她便立即傳了珍珠進來。
珍珠進來行了個禮後便忍不住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娘娘,昨夜真就跟您說的一模一樣,那林貴人表面裝得大大咧咧活潑開朗,實際就是個內心陰暗的主,她粘茶杯時的模樣別提多恨了,那眼神都帶著刀子。
不過縱使她多恨,也不得不對娘娘您俯首稱臣。”
說到最後,珍珠的語氣中帶著一抹與有榮焉。
整個後宮都是她家娘娘的,即便現在不是,很快也就是了!
姜月饒看了眼珍珠,示意她繼續說,且多說些細節。
於是,直到早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