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馬車的馬車就被掀了起來,冬日的寒風隨之灌入馬車內,凍得西太后渾身一個激靈。
馬車外站著一群尼姑,為首的姑子身形瘦長,面容瘦削而粗黃,一雙上吊的三白眼染著渾濁。
這便是聞人凜特意給西太后安排的佛寺主持國安師太。
“放肆!竟敢私掀西太后車簾,你們是不想活了?”嬤嬤擋在西太后跟前,語氣兇狠的瞪著馬車外的這幫師太姑子。
這幾個月以來西太后時常被這幫人刁難,不是炭火不夠便是送飯菜的時辰推遲,實在是難纏至極。
眼下都臨走了,這幫人竟還要來膈應西太后,著實令人氣憤。
國安師太帶著姑子們隨意行了一禮,說道:“阿彌陀佛,西太后離寺,貧尼自當相送,這些日子西太后隨本寺一同修行,臨行前貧尼想贈西太后一隻香爐。”
說罷,便有個中年尼姑端著香爐直接上了馬車,那香爐中還插著剛點燃的線香,那線香的味道在馬車狹小的空間中顯得格外嗆人。
西太后捂著鼻子被嗆得直咳嗽,旁邊的嬤嬤氣急,一腳便將放上來的香爐給踹翻了。
國安師太滿臉驚恐的跪了下來,嘴裡喊著:“使不得使不得啊,這冒犯了菩薩可如何是好!”
其餘尼姑也跟著跪作一地,臉上露出與國安師太相同的驚恐。
嬤嬤冷笑著一腳踩到未熄滅的線香上,語氣狠辣:“不論出了何事,西太后始終都是西太后,而你們這些賤婢可不一定永遠是尼姑。”
回宮後,倘若西太后執意要處置這些賤婢,陛下也不會因這些人而費心攔著。
坐在軟墊上的西太后這時開了口,她沉靜語氣中醞釀著殺意:“哀家多謝這些日子國安師太的照拂,待哀家回宮會派人前來好好感謝。”
跪在馬車外的國安師太聞言,心底不由的一緊,臉上的驚恐變得真實起來。
她言語間不禁染上慌亂:“西、西太后……”
最開始西太后來時,她得到的訊息是對方在短期內並不會回宮,因此才那般的肆無忌憚,西太后對她一直也都是能避則避,並未與她產生過正面衝突。
眼下對方忽然這般說,她心底頓時便害怕了起來,始終是太后,料理自己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但她求饒的話還未說完,馬車便已行駛了起來,逐漸遠去。
國安師嚇得太癱倒在地,旁邊的人將她扶起後,安撫道:“怕什麼?咱們做的並不算出格,況且若是真出了問題,還有太后娘娘會救咱們。”
“你說的對,咱們還有太后娘娘做依靠,”國安師太緩緩撥出一口氣來,神色間的驚恐這才緩緩褪去。
遠去的馬車內,西太后面色冷沉中透著陰鬱。
方才她與國安師太說的話實際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她十分明白這次皇帝接自己回去的用意,她也不會在回宮後特意派人去刁難國安師太等人。
她需要將精力放在更重要的地方,比如靈妃的肚子以及打探丞相府一事上,還有姜嬪那邊是怎麼回事,當時自己可是親手將珊瑚手釧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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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的清靈殿中。
靈妃躺在床榻上,她氣色瞧著好了許多,只是身形依舊瘦削,眼中疲憊也並未減少。
春梅端著安胎藥走了過來。
“今日可是西太后回宮的日子?”靈妃的語氣中難得帶著些歡喜。
如今西太后回來了,總算是有人為她撐腰了,待西太后回來了她便會派人立即去請來清靈殿。
春梅聞言面露遲疑與不忍,她點點頭,輕聲道:“是,娘娘,西太后大概會在傍晚回宮。”
靈妃臉上露出笑來:“你待會早早便去永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