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晚上吃得並不多,”姜月饒輕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她語氣中沒有絲毫抱怨,亦不覺有任何不對。
聞人凜的心底卻是不悅,周身的帝王之威騰昇,叫人覺得心驚。
他是想叫人服軟,卻沒想讓這些人這般的苛待,新鮮勁兒未過怎可叫人這般敷衍?
王德全趕緊跪了下來:“請陛下息怒。” 他也沒想到含涼殿竟被如此冷落啊,先前姜嬪的牌子不還放在正中央嗎?
誰能想到呢 ……
聞人凜語氣冰冷:“嬪妃宮中如此敷衍,豈有將朕放在眼裡?”
才將人剛接入宮便這般冷待,豈不是打他的臉?
姜月饒見天子發怒,她神色間不禁染上幾分著急,那張芙蓉清面似被微風吹動,盪出幾分撩人珀色來。
聞人凜看著女子這般模樣,忽然覺得如此模樣住在這含涼殿中,實在有些可惜。
他聽見女子略帶急色的勸慰:“還請陛下莫要介意,嬪妾並不覺得有什麼的,嬪妾農女出身從前什麼都經歷過,如今的日子已經算是很好了。”
說著,女子臉上還綻開一個真摯而純粹的笑來,那笑容似帶著溫度,能夠穿透一切冰冷。
聞人凜的神色有些複雜,被人這般苛待,她還能如此以為,當真是不介意嗎?
沉默片刻,他有些忍不住的發問:“從前你在霍府,也是這般?”
他從不曾過問暗衛對方在霍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其實也隱約能夠猜到,但他並不關心。
女子聽他這般發問似愣了愣,隨即才輕柔作答 :“回陛下,夫人並未苛待嬪妾 ,只是嬪妾出身並不好,夫人見了偶會調教,除此之外再並無任何。”
說罷後,她水盈盈的眼底露出幾分惆悵與釋然來。
柔而輕的聲線再次響起 :“嬪妾並不聰明,母親與父親還在世時,便只告訴嬪妾以夫為天的道理,嬪妾這一生如蒲柳,自救下霍侍郎開始便再也由不得自己。
這三日來嬪妾也想了許多,嬪妾已跟了陛下,那往後便是陛下的人了,往事如煙,嬪妾會放下一切擺正自己的身份,往後的日子還請陛下多多擔待。”
她這話有愁緒亦有豁達。
一介農女好心救人最後卻不得不委身於人,看似以身相許 ,實際是霍言巧言令色欺騙無知少女,以她的姿色還是很能叫人信服的,至少是有這個可能。
她可沒往霍言身上潑髒水,只是將人往那方面引導罷了,她只是一個柔弱又不能自理的女子,對霍言的真心交付亦是真的。
而霍言對她是否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聞人凜看著眼前通透而豁達的女子,他心底升起幾分異樣的感覺來,當初霍言究竟是如何將人帶回京的?
他不由沉聲追問:“當時你可知霍言家中的情況?”
兩人間相處時雖多是在床笫間 ,但他還是多少有些瞭解她的,純善而真摯,與後宮女子很是不同。
這般性情的女子,當真能自甘做妾?
而霍言為人不遵承諾,流連女色 ,那些個齷齪又腌臢之事倒是做得毫無負擔 。
姜月饒聞言,眼底似有波光湧動,她輕輕搖了搖頭後又點點頭。
她輕嘆一聲,只說道:“在來京以前,嬪妾以為霍侍郎並無妻女。”
這些話她說得情深意切,給霍言的帽子給扣得毫不留情,差點連她自己都要信了。
聞人凜收回目光,一把便將人拉入 懷中,女子嬌軟的身子嵌在他懷裡,馨香之氣在他鼻間縈繞。
多日不見,原本想先要清理宮人的心思也歇了下來,抱起懷中女子便往床榻走去。
那沉而低啞的聲線迴盪在寢殿中:“既是想通了,那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