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嬪當真是好大的排場,咱們眾位姐妹都到齊了,她竟還未出現,當真是有孕過後嬌氣不少。”
她話中帶著刺,在座妃嬪並無人附和。
如今姜嬪盛寵又懷有身孕,誰都不想去做那出頭鳥。
陳嬪見無人接話,也並不著急只是淡淡一笑。
隨即她又有些感慨的說道:“那夜的煙火姐妹們瞧見了嗎?當真是絢爛無比,可見陛下用心非常,還有陛下那御賜的輦車,聽說是由三匹白馬而拉,車壁上金絲銀線整個輦車奢靡至極,此等待遇實在是我等望塵莫及。”
此話一出,原本沒吭聲的妃嬪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陛下天性淡漠,但偏偏在對待姜嬪時會格外柔情開恩,叫她們不去在意都不行。
上座賢妃將這些妃嬪的神色看在眼底。
她適時開口呵斥陳嬪:“陛下是天子想要寵誰便寵誰,陳嬪你不可多嘴。”
陳嬪撇了撇嘴,忍不住低低嘟噥了聲:“皇宮內原本是不準燃放煙火的,陛下卻為姜嬪不管不顧,這何嘗不是個禍患……”
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很輕,但很多人都聽見了。
天子為人冷峻而肅穆,卻因姜嬪而屢屢作出不符天子性情之事,那姜嬪的確邪乎。
眾人面面相覷,賢妃的面色卻轉為深思:“姜嬪身份複雜,倒的確有些玄……”
玄還是邪,都是隨心而定。
這時,殿外響起太監的通傳聲:“姜嬪娘娘到——”
厚厚的殿簾被撩開,滿臉華光的姜嬪走了進來。
她身上披著珍稀的狐裘大氅,髮間那支白金孔雀流蘇金簪熠熠生輝,行走間白金孔雀金簪上的寶石折射出五彩光線,晃得人眼疼。
在看她的模樣,半點兒沒有孕期的難受,臉頰紅潤而細膩甚至比孕前還要美麗幾分,一雙水眸更是清澈而純淨,沒有半點雜質摻在裡頭。
姜嬪整個人往殿內一站,所有人都淪為陪襯,她周身彷彿自帶著光環般,有著任何人都搶不走的氣場與魅力。
在場所有女子都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秀帕。
賢妃方才那句似是而非之言莫名劃過眾人腦海,眼前的姜嬪美得不似凡人,那雙美輪美奐的眼睛,更是沒有絲毫凡人該有的慾望與野心。
看起來的確很,邪!
姜嬪將這些妃嬪或隱晦,或明顯的眼神都看在眼裡,她心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嬪妾給賢妃娘娘請安,是妹妹來遲了,嬪妾給各位姐妹賠罪。”
她的聲線婉轉柔美,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但她今日的裝扮卻格外華麗,甚至越過了賢妃,實在叫人喜歡不起來。
賢妃眼神劃過姜月饒頭頂的白金孔雀步搖,她神色略帶僵硬,卻依舊笑道:“姜嬪妹妹請坐,你如今懷有身孕在這飛雪的冬日晚些也是正常。”
這可不僅僅是晚了些,足足晚了小半個時辰,實在叫她好等!
陳嬪這時開了口,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敵意:“昨夜嬪妾侍寢伺候陛下也沒見來晚,更何況姜嬪瞧著容光煥發,陛下為你也配了輦車,又怎會因天氣不好而來遲?”
這話說得在理,姜月饒來遲本身也確是有意為之。
陳嬪此話一出,殿內氣氛頓時就有些劍拔弩張。
姜月饒捂住自己心口,柔聲說道:“還請陳嬪姐姐擔待,實在是嬪妾昨夜未睡好的緣由這才來得遲了。”
說罷,她眼底便逐漸浮起點點水光,神色像是欲言又止般。
賢妃見姜月饒有所反應,心底不禁浮起幾分歡喜。
她出聲呵斥:“好了,陳嬪,這些日子陛下因姜嬪懷有身孕日日陪伴,昨夜忽然傳你侍寢姜嬪心裡難過也是正常,你且不要揪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