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勤政殿內。
天子正端坐在案几前批閱奏摺,殿內龍涎香嫋嫋升起,為大殿增添幾分威嚴之氣。
聞人凜手中的摺子半天都沒動,他靜不下心來。
自回宮後,他心底便時不時就會浮現女子那嬌弱的身影,而女子紅唇吐出的話,卻不是他想聽到的。
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痴戀霍言。
從前他只以為對方只是性子純善了些,本質與那些深宅婦人並無不同,一樣會妒忌會生氣,也會因失寵而變得扭曲。
但今夜女子的話卻讓他明白,她與那些婦人並不同,她不光純善,甚至連妒忌心都沒有。
這讓他不禁想起女子給靈妃送茶具那次,分明靈妃是將她的茶具給砸了,她卻還在為對方著想,為對方開脫。
如此良善純粹,霍言卻是個不信守承諾的東西,她當真能在霍府過得好嗎?
未與知發生過關係前,曾思考過的問題竟是又回到了他腦中,上次是因想要得到,這次又是因什麼呢……
硃紅的墨點落到奏摺上,暈開一朵猶豫而纏綿的小花,勤政殿內的蠟燭燃燒,爆開小小聲響,在這寂靜的大殿顯得格外清晰。
冷峻的天子收起硃筆,他看向守在旁邊的王德全。
淡漠開口:“霍侍郎流連青樓,不僅疏忽後院,還延誤朝中要事,王德全你覺得應當如何?”
王德全心中顫顫。
他心道,疏忽後院不是陛下您派人引導的嗎?若非是您下令,那惜緣又怎會使盡渾身解數扒著霍侍郎不放,眼下卻說霍侍郎延誤朝中要事……
王德全雖是這般想,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他斟酌說道:“陛下所言極是,古往今來因逛青樓而誤前朝要事的大臣可不少,並且還極易染上那髒病,將後院攪得不得安寧,實在是不堪。”
這段時日陛下對姜側夫人的迷戀,已經能讓他準確揣摩聖心,不就是一個臺階嘛。
聞人凜十分認可王德全的話:“你說得不錯。”
他當即便下令:“傳朕的秘令下去,霍侍郎沉迷美色為避免惹禍上身,賜洩散丸。”
王德全只覺心底一寒,趕緊應了下來。
這洩散丸可是讓男人不舉的藥,其藥性猛烈至極,服上一顆便再也無法站起。
不過陛下對姜側夫人這般在意,又為何不直接將其納入宮中?
只要陛下開口,依照霍侍郎的性子,必是不會也不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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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是第二日回的霍府,他是渾身光裸著被人給抬回來的。
回府時,他整個人都已發起了高熱,王氏趕緊叫來府醫檢視,診斷出是傷寒後,便開了些藥,王氏這才鬆了口氣。
天子得知此事後格外關心,特地讓他養好傷再上朝。
姜月饒趕緊讓珍珠和翡翠趁著這個機會,將沐辰之的藥下進霍言吃的藥裡頭,不過她沒讓多放,只先放了一次的量看看效果。
霍言昏睡了整整兩日這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這兩日都是王氏衣不解帶的親自照顧著他,姜月饒來過一回,但都被王氏趕了出去。
霍言只記得花朝當晚,他在妓船上與惜緣纏綿。
“我這是怎麼了,月兒如何了?”霍言看向床邊守著的王氏,張口便問起了姜月饒。
那夜他本該陪著月兒看煙火的,只怪那惜緣太淫蕩,竟是勾得他上了妓船!
有些人就是這般,怪天怪地,反正怪不到自己身上。
王氏聽了他的話,眼底閃過幾分怨恨,隨即便抹起了眼淚:“夫君,你終於醒了,你可知你是被抬回來的,都嚇死妾身了。
往後你可前往不能去萬花樓了,那裡的小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