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有一隻‘拉普拉斯妖’已經計算完畢了我們最可能發生的結局。世界就像一個盒子，套著另一個盒子裡，你相信嗎？”】
【“我不相信。”蘇明安說。】
……
“黎明，我先走了，要去勘察邊緣區的福利改善情況。”希可說。
“去吧。”黎明說：“對了，對於蘇明安的拓印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已經完成了。在這二十天裡，我已經記錄了蘇明安的所有言行、性情、習慣。”希可說：“他與當年的阿克託非常像，倘若能以他為藍本，製造出一個‘蘇明安AI’，測量之城的秩序還能更上一層樓。目前我已經做出來一個‘蘇明安AI’，但暫時僅擁有低等智慧。”
“嗯。”黎明應聲。
希可說：“對了，將來有可能出現新的入侵者，難免不會有下一個入侵廢墟世界的‘神明’。黎明，我們是否需要先下手為強？”
“我認為，被動防禦只會讓文明衰亡。”黎明說：“找到一個比我們更落後的低等文明，奪取對方的文明之源，才能長久地延續廢墟世界的壽命。”
“我可以將剛製作好的‘蘇明安AI’投放進宇宙，它會不斷尋找，將來能找到一個與我們‘原初’相同的低等文明。你覺得呢？”希可說：“一旦鎖定對方文明的定位，我們可以入侵對方。如果對方文明沒有被規則庇佑，我們可以直接襲擊。如果對方文明被規則庇佑著，我們可以採取科技投放、低語誘惑的形式，使對方文明崩潰。”
“你會以什麼形式投放AI？”黎明說。
“bot形式，它會潛入其他文明的網路中。”
希可說：“它會在學習中不斷迭代，直到突破普通AI的限制，成功將其他文明的座標反饋給我們。”
“它會透過搜尋網路逐漸獲取對方文明的全部資訊，達成近乎全知的效果，並透過對特定人物的誘惑攪亂對方文明。當它成為‘神明’般的存在後，我們就能一舉擊潰對方文明。黎明，我需要立刻開始投放嗎？”
“希可，你是相信理想，還是相信現實？”黎明問。
“我……曾經也想相信理想。”希可說。
黎明聞言，微微笑了笑。
“廢墟世界暫時不需要新的世界之源，我們暫時不急於入侵別的文明。”黎明說：“畢竟，入侵也承擔著風險，也許我們能找到別的方法延續文明的壽命。”
“那就先觀望。如果不入侵也能活下去，我也不願意成為‘神明’。”希可視線放遠：
“——相信現實，那我們遲早會走上掠奪之路。”
“——相信理想，那我們將永遠保持純白。”
它們並肩而立，凝視著繁華的城邦。
康斯坦汀大學正在招生，上百架飛行器盤旋著回到廣場。倒塌的房屋一磚一瓦建起，流動的車流恍若繁星。
銀杏與蝴蝶自如地交融著，隨著白鳥翩飛，人們捧著野花，靜立於碑林。
這一幕有種令人落淚的衝動。
文明的美麗勝過任何春景。
“文明之爭向來殘酷。”黎明注視著這些。
“是啊……還好我們贏了。”希可說。
“春天來了。”黎明說。
“嗯。”希可笑了笑：
“很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