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鏽跡斑斑的鐵門上。
隨著一陣沉重的“吱嘎”聲,鐵門開了。
看守監獄的獄警推了下眼前的犯人,例行警告著,“出獄以後好好做人,不要再回來了。”
陳景這才緩過神來,艱澀地說了聲,“謝謝。”
他的臉龐因長期的營養不良蒼白到沒了血色,就連眼睛都變得黯淡無光。
就在不久前,自己還遭受著牢裡其他犯人那樣慘無人道的折磨。
冰冷鋒利的金屬穿透肌膚和骨骼,他的腰與鎖骨因那些人的惡趣味被無情地穿了孔。
他的十根指甲也跟著一塊被殘忍的拔出,每一次與肉體的分離都劇痛難忍。
一開始他也有反抗過,可越反抗,那些人越是來勁,把他的自尊往腳底下踩,直到他求饒下跪為止。
他們見他流血流淚,還覺得越發興奮和好玩。
真是難以置信。
他的新生活真的要開始了嗎?
陳景穿著洗的發白的舊衣服,肩上揹著個破舊的揹包,朝著有陽光的地方走了去。
氣溫不低,但還是,很冷。
冷到他身上還未痊癒的傷隱隱作痛,痛到發癢。
......
陳景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個好大學,但他還沒畢業,所以只有高中學歷。
再加上這特殊的身份,別說找份體面的工作,就連掃大街的活,都輪不到他。
這些天,他沒地方住,只能睡橋洞,餓了渴了,就喝點水充飢。
過了一星期後,他才終於找到了個工作。
是去酒店當服務員,包吃包住,一天干十二個小時。
做的都是些苦活,累活,但陳景也很滿意了。
他像往常一樣走進休息室換衣服,與其他的服務員交接工作。
大老遠的,他就聽到了些閒言碎語。
“經理為什麼要招他進來啊,我們這的客人都是些有錢有勢的大人物,這種有前科的人,萬一惹出什麼麻煩,酒店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要我是經理,肯定讓他滾蛋,連門都不讓進。”
“是啊,他一個勞改犯,一副窮酸樣的,來我們這工作,簡直是拉低了我們酒店的檔次。”
“長得陰沉沉的,又不愛講話,前天我不小心撞到他,他還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嚇死我了,他該不會要背地裡搞我吧.....”
陳景將耳邊的助聽器提了提,沒理會他們的流言蜚語。
這麼多年的牢獄之災,早已將他的意志磨滅。
他不願再惹是生非。
現在的他,只想好好工作,讓自己活著。
哪怕過的像只苟且偷生的螻蟻。
......
凌晨兩點。
陳景正打算下班。
一道雄厚的聲音喊住了他。
“小陳,這是包廂裡客人落下的東西,你現在送到他房間去。”
經理還特地叮囑了句。
“記住了,這手錶可貴重了,要是弄壞了弄丟了咱可賠不起。”
經理把表遞到陳景手裡,報了房號後,急匆匆的走了。
陳景低頭一看,是塊百達翡麗,得四十多萬。
他心頭莫名的一驚。
從前,那個人,也有這麼一塊來著。
不過,哪有那麼巧的事,這裡的有錢人多的是。
陳景沒多想,摁了電梯上樓。
這的貴賓房,住一晚好幾萬都不止。
陳景也沒找多久,走了幾步就看到了房間。
他敲了敲門,禮貌道:
“先生,您的東西到了。”